怪,也会有香火血食的供奉。”
“鬼神精怪与山野禽兽终究还是有差别的。”赵黍说:“鬼神精怪通灵之后,大多觉知人事,倒不如将他们看成凡俗常人,世人谁不愿意家财丰厚、权位隆重?我给鬼神精怪祭炼真形,便是给出一条拔擢晋升之阶。
就好比山野乡民,得了官府任用,从此改头换面。对这等鬼神精怪而言,一来有了投靠栖身之所,二来也免于重归蒙昧。这也是为何仙家法箓有仙官将吏之分,古往今来仙真法驾之下的将吏兵马,也不乏鬼神精怪受点化炼度而成。”
说白了,对于这些鬼神精怪,光靠香火血食的供奉是远远不够的,搞不好养出一伙不知餍足、所图日增的邪祟,对于召遣行法的修士本人也是大为不利。
而祭炼点化此举,就相当于对鬼神精怪加以引导教化。比如说星落郡的衡壁公,他久远前被青崖真君点化,上升洞天,除了是法箓仙将,也可以说他是青崖真君的门人弟子。
有了这一层关联,法箓将吏可就不能简单视作下属了,更不是奴仆牛马。甚至永嘉梁氏的后人面对仙将衡壁,按理来说应该将他视为师门尊长,不是将他当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家奴。
赵黍同时给降真馆修士指点,行法修士祭炼鬼神精怪,绝不止是术法运用这么简单,自己的心境体悟、待人接物的微妙之处,也影响受祭炼的鬼神精怪,这也是祭炼与教化相近的明证。
可以说,什么样心性的行法修士,便会祭炼出什么样的法箓将吏。若是贪暴之人,箓中将吏兵马也多是凶残暴戾、贪求无度之辈,对人对己都大为不利。
这也是为何天夏朝赞礼官讲究克制性情,要持心中正。
不过赵黍看到降真馆修士流露出犯难神情,他也明白有些事强求不来。哪怕是赵黍自己,心性也未必达到前人先贤所述的境界。
科仪法事借鬼神之力,让行法修士能够发挥出远超自身修为的本领。相对应的,想在科仪法事一途有所成就,心性功夫便少不了。
张里尉一直在旁边侧耳倾听,既然赵黍没让他回避,他也乐得将这些话统统牢记在心,待得稍后转告于二哥。
尽管张里尉自己不懂得什么科仪法事,却也觉得赵黍此人才智非凡,指点他人时旁征博引,并不晦涩艰深,连张里尉自己也听明白了不少。
“唉,这样的人不是朝廷官府出身就好了,如果他去赤云都……算了算了,还是别瞎想!”
张里尉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连连摇头。
“张里尉怎么了?”赵黍见他神态有异,招手示意他一同坐到神祠残垣上。
“没什么。”张里尉担心赵黍看出破绽,赶紧转移话题:“仙长既然可以将那些精怪招来,为何不直接将鼠妖也一并招来呢?”
“无他,皆因物类有异。”赵黍解释说:“虽然世人习惯将妖鬼精怪合在一块说,普通人也难以区分清楚,但这些东西终究是有差别的。
谷笥
笼统而言,便是禽兽化妖、人死作鬼、积年成精、物变为怪。后三样初时不具形体,宛如魂灵,或游荡一地、或寄附一物。至于妖物,大多还是有一具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因此我开坛行法,能够招来精怪鬼物,却没法直接招来鼠妖。而多数时候要对付潜藏不出的妖物,也是召遣法箓兵马,或搜捕擒捉,或干脆杀伐诛戮。”
“我听明白了。”张里尉想起于二哥,他过去为了找寻鼠妖,还是要亲自搜巡山林,哪里像赵黍这样能够随意召遣诸多精怪?
“不知那些精怪几时才能找到鼠妖巢穴?”张里尉又问道。
赵黍捏着下巴说:“我也说不准。这自称虚日真君的鼠妖应该也不是等闲之辈,身怀法力,随时能够远遁。加上它在本地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