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一黍
赵黍站在校场高台上,下方是数千兵士排列成行,却不是在操练阵式,而是依次领取粮饷和过冬衣物。
“赵执事,这是新制的一批驱瘟符咒,请过目。”郑思远来到,手上捧着几面竹木符牌。
赵黍接过符牌端详片刻,沉吟道:“真火焚邪疫,飞烟逐鬼瘟……倒也勉强适用。”
“是有哪里不足么?”郑思远问。
赵黍说:“我虽然未能亲眼见证九黎国巫祝如何祭瘟行疫,但大致能猜出他们应该是用某种秘法,事前蕴养瘟疫邪气,在必要之时驱遣发动,遥遥投送至蒹葭关一带。”
郑思远又问:“莫非是像养蛊那样?”
“对,差不多。只是此等瘟疫邪气,等闲之法是养不起的,恐怕事后还要行法收摄。”赵黍揪了揪下巴短须:“因此应对此等瘟疫邪气最为恰当的路子,应该是行收瘟之法,将散播天地、流行人烟中的瘟疫邪气尽数收摄,封印于罐瓮之中,再慢慢用真火焚灭,这才是上策。”
郑思远只得说:“如此收瘟之法,恐怕世上也没几个人能做到吧。”
“我可以。”赵黍语气平淡,在郑思远听来,不亚于平地惊雷。
“九黎国的巫祝祭瘟行疫,我也可以广设坛场、收瘟断疫。”赵黍将符牌递还:“神不内养、外作邪精,化作五方行瘟之鬼。天夏朝时每有大疫流行,便是赞礼官行法祈禳收瘟,方药司遣人施药救治,总归是有办法应对的,就看肯不肯用心罢了。”
郑思远想起赵黍在星落郡便有广设坛场制伏乱党神剑之功,不由得说道:“那赵执事何不快快行法,以解瘟毒?”
“我眼下走不开。”赵黍不敢当众露出颓色,低声说:“何况广设坛场这种事,也不是轻而易举能够做到,除了需要契合地脉灵地,还有有安镇一方的地o正神,持符命助我调摄天地之气。如果当初那些青岩郡鬼神还在,肯齐心协力相助,我也是可以做到的,但偏偏……唉!”
郑思远不敢接话,苍水河畔一战,几乎荡尽华胥国南方数郡的鬼神精怪。世人对赵黍此举毁誉不一,但如今鬼神精怪遇见赵黍,大多会绕道而行了。
赵黍的确精擅科仪法事,但也很清楚科仪法事乃是借鬼神之力,法事灵验越广大,需要品秩越高、主治越大的鬼神。
对于赵黍来说,
像衡壁公那样的一方地o,执掌山川地脉勘合符契,就是最适合的行法官将。退而求次,扎根地方已久的杂类鬼神也能接受。若是连这些都没有了,只剩不成气候的精怪鬼祟,行法之人也会沦为江湖术士之流。
而自行开坛将妖鬼精怪点化为吏兵,更像是赵黍麾下的私兵部曲,法事效验比不过有所主治的一方鬼神。
科仪法事固然有用,但也不是无所不能。要是舍了科仪之功,赵黍不过是一名修为尚可的修士,根本没有今日的成就地位。
郑思远这些日子在金鼎司分院忙碌非常,可他清楚,赵黍比自己更忙,肩上职责更重。
日前郑思远还收到郑氏族人的书信,其中言及如今朝野上下不乏对赵黍恶言谤斥、上书参劾之人。希望他郑思远能够及早回头,远离赵黍,还说什么鸠江郑氏复起有望云云。
“赵执事,您为何在这里?”郑思远赶紧转移话题。
“今天是发饷的日子,我过来盯着。”赵黍说:“马上要打仗了,还指望这些将士效力拼命。”
郑思远笑着说:“发饷这种事,有军吏来办,赵执事何必劳碌呢?”
赵黍笑着摇头:“来蒹葭关之前,我也差不多是如此想法――反正手下那么多参军主簿、曹掾佐吏,何须事必躬亲呢?
可真到了具体做事,根本不是这么简单。就这发饷一桩,或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