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张端景抽出一柄法尺,点在身上数处要穴,运转秘法冲破自身修为极限,五藏真气蒸腾而出。
徐凝真不舍地望了赵黍一眼,随即咬牙抽出背上神剑,刺目光华照彻山野丘墟。
眼见徐凝真纵身飞起,赵黍正欲阻拦,张端景闪现眼前,手中高举法尺,重重砸落。
当头一尺,砸得赵黍七窍喷火,这令他愤怒更胜以往,紫宸玄威剑化出百千剑光,意图将眼前之人绞成碎片。
然而五藏真气立刻化为五行大煞神光,周流张端景一身,将百千剑光消弭尽化。
赵黍还欲再进,却见两条火龙沿地怒啸而至,将他逼退数步。
“赵黍,你在发什么疯?!”及时赶到的怀明先生抬手拨运,两条火龙好似双龙戏珠一般,夹攻赵黍。
“梁韬登坛飞升,赵黍身为尘世行法之人,受其染化,加上亲历剧变,心境情志如泥足深陷,一时难拔。”旁边走来一名衣衫褴褛的枯瘦老人。
“瞻明先生。”张端景朝老人微微点头,没有多加废话:“赵黍此时心神大乱,受梁韬加持的修为法力再难为继,我们暂时将他牵制在此。”
刚刚被救出风火窟的瞻明先生言道:“赵黍于我赤云都有恩,理应回报。”
言罢,三人各催法力,兴风鼓火、飞雷激电,将赵黍压得一时难以抬头。
……
“崇玄馆的护山大阵维持不住了。”玄图公察觉到山中变化。
夏黄公语气无奈:“赵黍被梁韬选为道国师君,秉承法脉气数,他若是突发变故,不止地肺山,只怕那个人间道国的纲纪法度亦会不稳。”
含元子则说:“一国存亡兴衰系于一人,吉凶随心,焉能无咎?”
方圆子叹道:“赵黍得了梁韬加持法力,只怕心性也受其所染。此举虽非夺舍,却也有莫大凶险。何况不经长年深修,骤然获得远超自身境界的法力,内心种种不堪隐念也会相继浮现。”
夷真子望见一团刺目光华飞天而起,微讶道:“这就是赤云都炼制的神剑?确实锋芒无匹!”
“是时候了。”含元子见得神剑出世,终于下定决心:“结三光破晦阵。”
四仙公齐声称是,当即各自站定阵式方位,饱提法力,三光来朝。
……
徐凝真手持守寂剑,疾驰高飞,一直来到与地肺山顶峰平齐的高空。
此时被梁韬拔举的地肺山顶峰,一众宫阙殿室化为金玉之质,寻常草木土石经受变炼,渣滓尽销,亦非凡间之物。
“梁韬,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徐凝真每每想到宗门覆灭、丈夫殒逝,以及赵黍如今处境,心中对梁韬恨意便如燎原大火、无可止歇,守寂剑高举指天,无边无际的灾厄之气汇集剑锋,化作不可直视的刺目豪光。
一剑挥落,天光现痕,玉屑飞溅,地肺山顶峰微微倾侧,升举之势立时受阻。
徐凝真没有停顿,一剑过后又是一剑,地肺山顶峰好似一块玉料,受大匠雕琢,无数玉屑崩落飞洒,接引飞升的天光布满交错裂痕。
眼看再添一剑便要将地肺山顶峰打落凡尘,徐凝真不顾锋芒反噬之痛,正要再举神剑,却听到一阵钟磬声自顶峰传出,徐凝真被法力逼退数百丈,就见低眉垂目、神容淡漠的梁韬现身而出。
“受死!”徐凝真挥剑一扫,锋芒万丈、荡云决气,无物能阻。
可梁韬不见丝毫动作,没有施术抵御、未曾挪移躲闪,任由锋芒狂涛吞没身形。
豪光过后,梁韬仍旧屹立,只有丝缕发梢被剑光削去,其人未见半点伤损。
徐凝真见状一惊,她立刻想起张端景曾言——守寂剑锋芒无匹,却无法伤及内守虚寂、不生杀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