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原
这只是凉州关外一片平平无奇的草原,距离燕军的大营足有一百里,离武关的距离就更远了,平日里这里除了燕军的辎重车队会经过外便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身影。
时值深秋,原先青绿色的大草原渐渐变成了鹅黄色,宛如在草原表面铺上了一层染布。
微风轻轻吹拂,草浪前赴后继涌向天边,蔚为壮观。
就在这样一片安静祥和的草原上,有一支狭长的马队正在缓慢行进。
车队前头约摸是两百余的开路骑军,举着一面燕军的军旗在风中微微拂动。后面则是大量的马车和牛羊相互混杂,哞哞的叫声络绎不绝,吊在最后面的又是一队百余人的骑兵,防止有牛羊掉队。
马车上拉着的是一部分军械、干草以及风干好的牛羊肉,这些可是前线大军征战的必需品。
不出尘岳的预料,最近燕兵确实在储蓄过冬的物资,运送给养的频率要比往日频繁的多。
在队伍的左右两侧各有数百穿着普通胡服的骑卒往来游弋,将那些即将脱离大部队的牛羊驱赶回队伍里。
这些人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士兵,只是草原上各部落的普通百姓,也就是那些个牧民。
不过他们也用不着上战场,只要把这些供给物资送到前线即可。
草原人嘛,放牧溜羊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利用这些平头百姓来运送军资可以节省很多的军力,慕云端康也算是很好的利用了这些归降而来的部落。
这些个牛羊也是投降的部落敬献给燕戎的,直接被送来了前线。
“牟~牟~”
成群结队的牛羊浩浩荡荡的前行,粗略估算一下也要有上千头,它们一路上边走边吃,将鹅黄色的草原硬生生吃出了一条光秃秃的道路,随地还留下了一堆粪便。
“吁!吁~”
一名身形瘦弱的牧民大声吆喝的驱赶着羊群前进,他手里拿着北方草原特有的一种赶羊工具,名为“吾尔多”。
吾尔多是一种用毛线编织而成的长约大半丈的绳状物,中腰部位有一不规则的菱形小兜。
这些来自草原的牧民们熟练的挥舞着吾尔多驱赶羊群,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紧张的氛围。
那前线的大战似乎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在他们眼里,战场离他们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呢。
“停止前进!原地休息!”
在缓缓向前行进了十余里后,这支队伍终于停下了脚步,牛羊被牧民逼到了队伍当中,闲着的人三三两两的坐在了草地上,有的倒头就睡,有的则啃起了干粮。
放眼望去,整片草原现在密密麻麻的都是头,人头、牛头、羊头……
负责押运物资的是一名都尉,名为塔兰骨,他手底下的三百人是整支队伍中唯一的武装力量,剩下的那些牧民可是没有兵器的。
塔兰骨翻下马背,看了一眼乱糟糟的队伍,有些不耐烦了甩了甩头嘟囔道:
“妈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老子算是过够了!不是送牛就是送羊,整天没个正事!”
塔兰骨的耳膜中充斥着牛羊的嘶吼和牧民的吆喝声,空气中更是弥漫着粪便的臭味,让人不自觉的要捂住口鼻。
这已经是半个月之内塔兰骨第三次干这运送羊群的差事了,几乎整天整夜的坐在马背上和这群牛羊为伍,换做谁能受得了?
“头,咱还是耐住性子吧,谁让咱们低人一等呢,这苦差事只能咱们来做。”
旁边一名有些瘦弱的汉子无所谓的努了努嘴,似乎早就习惯了干这种事。
“妈的,倒了血霉。”
塔兰骨骂骂咧咧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瘦弱汉子喊道:“还有酒吗?给我来点!”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