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怎么会打成这样。”
满营的伤兵密密麻麻,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这里还不是全部,一部分伤势得到控制的伤员已经被紧急送往了后方,在那里他们可以安心的休养。
盛夏结束到现在,南充城的围城战再度持续了快两个月。
那些临时修筑的土城给凉军攻城带来了很大便利,凉军的弓弩之强在这一战战线的淋漓尽致,确实给陇军造成了大量杀伤。
城头上的守军每时每刻都得缩着脑袋迎战,指不定某个刹那就会有一支羽箭射穿你的头颅。
但城中的荀安强行征兵,只要是成年男子,全部需要上城防守,全民皆兵。
要知道南充城是山南道首府,就算开战前跑了很多人,但留下来的十几二十万人口还是有的。
这得拉出多少壮丁啊。
所以战事越发惨烈,每天凉军都会攻上城头,近身肉搏,然后与数倍于己的壮丁、士卒拉锯。
城头攻了一次又一次,陇军始终吊着那么一口气,拼尽全力也要将凉军赶下来,死了一批又一批人。
城脚下的尸体烧了一次又一次,臭气熏天,城头上的喊杀声几乎是从早响到晚。
城外的凉军已经杀红了眼,城内的守军也是倾尽一切,双方都知道,这场仗注定要以一方的彻底失败而告终。
投石、弩箭、火油、叉车、钉镐、甚至连战死将士的尸体都成了陇军的武器。
南充城犹如一座巨大的坟墓,埋葬着战争双方的大好男儿。
这场战事的惨烈与艰难,远超北凉
众将的预料,甚至连城内的荀安都不知道会打到这个地步。
尘岳呢喃道:“玉成,这场仗还能打下去吗?”
褚玉成咬着牙说道:“南充城处在交通要道,拿不下它,咱们就无法安心的进攻京畿道。”
“让开!快让开!”
“军医呢!快给老子救人!快啊!”
“把人放在这!快点!”
一阵熟悉的号角声传进了尘岳的耳膜,这是先登营主将铁峰的声音。
四五名壮硕的男子呼啦啦的涌进了伤兵营,铁峰的背上驮着一个浑身鲜血的男子,铁峰的脚步十分急促,鲜血将他的整个后背都给染红了。
这种场面每天每夜都要在伤兵营上演。
几名医官赶忙小跑着过来了,但是在看了一眼病榻上的男子后,满脸难受的说了一句:
“人已经死了~”
“不可能!刚刚还有气的!”
一向沉稳的铁峰瞬间暴走,一把揪住了当中一名医者的衣领,嘶吼道:
“老子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醒过来!
不然老子一刀剁了你!”
有不少人已经投去了好奇的目光,有眼尖的认出了这位武将是先登营主将。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铁峰几近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