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王都护这样的老成持重的沙场悍将,也有薛将军、夜将军这样的中流砥柱,更有钱将军、于将军这样的青年翘楚。
在官场上还有宋大人、沈大人、郁大人这样的当代文豪。
放眼望去,令人欣喜。
贫僧有幸能见到这么多俊杰齐聚一堂,虽死无憾啊。”
众人一头雾水,大眼瞪小眼,这位灰衣和尚神神叨
叨的,到底要说些什么?
诸葛糊涂在人群中踱步而行,淡淡的说道:
“贫僧入凉还没几年,论资历比不上诸位,论对凉地的熟悉也比不上诸位。
你们当中的很多人是跟着王爷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情同手足。
从凉州军到北凉军,再从北凉军到如今的凉地边军,你们一步一个脚印,当然,也是一步万千尸骨。
我自幼云游天下,见惯了世间种种,唯有在凉地才能真切的感受到那一股悲壮与豪情。
凉人不易,边军不易啊。”
诸葛糊涂自顾自的说着,浑然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
尘岳虽然依旧疑惑,但他并没有打断诸葛糊涂的话语,而是耐心的听着。
他了解诸葛糊涂,每一句话必有其深意,绝不是心血来潮在这抒发情感。
不过在诸葛糊涂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许多武将的目光变得怅然,似乎在回忆往日的一幕幕。
确实,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跟着尘岳一步步走出来的,从当初那个小小的武关山字营但如今的三十万铁血边军。
外人只看到了凉军的辉煌,又何曾想过他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这场仗我们打了两年,从北凉到京畿道、纵横千里,大小数百战,打得
很不容易。
前线的将士们和陇军浴血厮杀,留守凉地的同袍们同样在和关外的蛮子争夺着每一寸土地。
打到今天,贫僧想问一句,我们如今是用什么名义在打仗?
自古以来都讲一个师出有名,我们现在算什么?
为什么要和陇朝打?又是以什么名义在守护北凉、辽东的七州之地?
我们是周军吗?
并不是。
周承宣死了、周鼎周保都死了,江南的周嘉庆同样岌岌可危,周皇室已经没了。
咱们效忠的是周朝哪一位皇帝?又有哪一位值得我们效忠?
曾经的大周朝已经烟消云散,两年了,现在就连市井百姓的闲谈中都听不到大周两个字了。
不是周军的话那我们是陇军吗?
更不是了,诸位可别忘了,陇朝可是一口一个反贼的在称呼咱们呢~
不是周军,不是陇军,那咱们是什么?”
诸葛糊涂的这一问问住了在场的一帮武将。
对啊,他们既不效忠前朝的皇帝、又不效忠现在这个篡权夺位的陇朝,那他们的皇帝是谁?
每一朝每一代不都有个皇帝吗?如今他们是为谁而战?
屋中很是安静,鸦雀无声。
倒是尘岳的眉头微皱,他好像预感到诸葛糊涂要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