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点点的黑了下来,扬州城内一片死寂,城中已经实行了宵禁,只有巡逻士卒在各条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走着。
一些空旷荒凉的地方临时建立起了难民点,从外地逃进城的百姓们全都挤在这里,露天休憩,人人脸上都带着悲戚哀伤之色.
至于那些个客栈酒肆,早就被那些有钱的大富商给包了下来。
若是陇军破城,这些人只怕都没好日子过。
城中央的赵家府邸灯火通明,一排大红灯笼在夜色中极为耀眼,看似屋外的街巷静悄悄的,实则不知道有多少精锐死士护卫在四周。
这里算是吴军的统治中心了。
府内深处,一间病房内熙熙攘攘的站着不少人影,一股血腥味和药草味混杂着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着。
病床上躺着的那位就是吴王周嘉庆了,也可以称之为周朝皇帝。
要是没有意外,他应该是周朝最后一位皇帝了。
周嘉庆的前胸和右腿位置全都裹着厚厚的纱布,隐隐约约有血迹从里面渗出。三处刀伤,差点要了周嘉庆的命,要不是逃得快,现在江南的战事已经结束了。
“咳咳~”
“咳咳咳~”
周嘉庆剧烈的咳嗽声让屋内的氛围
更加压抑,青州大败,皇帝重伤,局面已经差到了极点。
青州之前有近十万的精锐士卒,几乎全军覆没,连主将都战死了,要不是几百死士护着凌宫拼死杀出重围,连凌宫也得交代在城内。
这一仗让他们元气大伤,这都可是吴军的家底啊~
“咳咳~”
“咳咳咳~”
“天,天卓。城内,城内的情况怎么样了。”
脸色苍白、语气虚弱的周嘉庆看向了床边的一名壮硕汉子。
越天卓,周嘉庆身边最信任的武将,随着青州大败,周嘉庆身边能打仗的将军变得越发稀少,这位越天卓相当于一根独苗了。
当初周嘉庆起兵之时,越天卓就帮着他镇守吴中道,看着老巢的人,肯定是心腹。所以周嘉庆神志清醒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
“陛下放心。”
越天卓恭恭敬敬的说道:
“撤回来的将士们都安顿好了,城防布置完毕,陇军一时半会绝对进不来。”
就在进入病房之前,越天卓还去巡视了一圈城防,该布置的地方都布置好了,就等着陇军来进攻。
“那就好。”
周嘉庆艰难的扭了扭头,看向身侧的老人:
“赵大人,城中,咳咳,城中的军
政就全权交由您负责了,朕,朕实在是有心无力。”
赵家的老家主赵恪行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
“陛下受苦了,老臣,老臣定竭尽全力!
城中粮食足够,坚守一两载绝不是问题,陛下安心养伤,保重龙体才是重中之重。”
周嘉庆能和陇军抗衡三年,离不开赵家以及江南士族的鼎力支持,论权力,赵恪行在吴军中仅次于周嘉庆。
但最近这位老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身形越发的佝偻。
青州的一场大败,几乎断送周朝的全部希望,现在别说击败陇朝了,连自保都极为勉强。
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场仗,他们输了。
赵家押宝在周嘉庆的身上,看起来是押错了。
“凌先生,咳咳~”
最后,周嘉庆看向了那位相貌儒雅的谋士,喃喃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先生无需太过自责,城中防务部署,还需仰仗先生~”
自从青州战败之后,凌宫的状态一直不佳,十几万大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