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先生发报时,隔壁的路鸣也听到了低微的滴答声,他心里一笑,暗道:共-产-党又开始工作了。
他懂电台,也学过收发报,他甚至能听得出董先生用的不是他那套密码,而是另外一套,就知道这一定是董先生在向上级汇报工作。
不过路鸣有所不知,这次董先生发的电文虽然不是直接由他提供,但他却是情报的源头。
路鸣坐在桌前冥想着,中国第一所特工学校究竟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呢?这时电话铃响了,是谦田打来的,约他明天上午九点在虹桥公园见面。
“为什么不是现在?晚上一起喝酒啊。”路鸣很想跟他多聊聊,以便掌握更多的信息。
“我走不开啊,明天上午出门办事,正好有点时间。”谦田在电话里苦笑一声,然后挂断电话。
路鸣本来心很静,幻想着特工学校的种种情况,结果被这个电话弄得有些心神不安起来。
谦田要求见面,肯定是有要紧事,但是没有要求马上见面,说明还不那么紧迫。如果非常紧迫的话,他相信谦田一定能找借口溜出来。
尽管如此,他心里还是蒙上了一层阴影,今晚注定要在七上白先生,争取让政府当局向苏联提出增加援华专家的申请,那时候再说明自己的真正用意。
如果情况发生了变化,也有可能就不提这件事情了。
路鸣看看窗外天色已晚,心头纷乱,一时又找不到什么事做,索性开车去了漕帮,把袁明珠接出来然后到华懋饭店吃饭。
路鸣点了很丰盛也很昂贵的菜肴,又要了一瓶香槟。
“还要开香槟啊,今天是什么日子,不会是我的生日自己忘了吧?”袁明珠摸着自己的脑袋想着。
“别想了,不是你的生日。”路鸣笑了。
“那是有什么节目啊,你弄得如此郑重其事的,不会是学西方礼节那样,向我求婚吧?我答应了。”袁明珠嘎嘎笑着,说道。
“想什么呢,我们都是订了婚的人,还求什么婚啊。你是不是整天价破解密码,把自己脑袋弄混乱了?”路鸣气得发笑。
“嗯,最近脑子是有些乱。”袁明珠点点头道。
“我说你啊,没事就和宁小姐出来玩玩,吃吃饭,跳跳舞的,听听音乐也行啊,别总是憋在屋子里破解密码了。或者想吃什么了,你就叫我啊。”路鸣有些心疼地说道。
路鸣当时是和袁明珠一起学电台的,结果他很快就放弃了,袁明珠却上了瘾,锲而不舍地钻研进去,以前的那些喜好基本上都丢在了一边。
袁明珠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弄得宁馨儿对她很不满意,却又奈何不了她,谁叫她是妹妹的呢。
“破解密码挺好玩的啊,我不觉得憋闷,你忘了吗,我小时候就特别喜欢猜灯谜。”袁明珠笑道。
“猜灯谜跟密码完全是两回事,怎么能混到一起?”路鸣假装不解道。
“差不多,原理是一样的啊。”袁明珠很天真地说道。
“一种是文字,一种是数字,天差地别的好不好。”路鸣没好气道。
“好了,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我以后会经常出来走走就是了,你别生气了。”袁明珠笑着,伸手摸了摸路鸣的脸。
路鸣赶忙用手护住自己的头,怕她升级上去摸他的头。
不一会儿,路鸣要的牛排上来了,他要的是五分熟。
他给袁明珠要的牛排是全熟的,还得等一会,就先给她上了一份蔬菜色拉。
穿着笔挺制服的服务员过来开了香槟,一只手背在身后,用标准动作给他们两人分别倒了一杯,然后把酒瓶放在桌子上,这才走开。
两人喝着吃着,一边说着一些闲话。
袁明珠有好几天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