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锦棠面色凝重,手机微弱的光将他的脸照得发白,他有些不淡定地对刘珩说:“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僵尸,有实体,你很能打,我知道,可这次不是僵尸,是地狱里窜出来的没有实体的鬼魂,还是四十多个。刘珩,算我求你,你先走行不行?”
“你就是嫌我碍事?”刘珩握紧的拳头上暴起了青筋,他不明白为什么纪锦棠一定要赶他走。
话音未落,教学楼四楼某间教室的灯骤然间就亮了,通亮的灯光将黑夜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一瞬间两人都看清楚了对方的表情,刘珩眼神充满了坚定,漆黑的瞳孔里有光一样,清澈明亮,两道刀锋一般的浓眉仿佛随时拔鞘而出。而纪锦棠低垂的眼眸里有着化不开的心事,眉头紧锁,光影打在他脸上,如苍凉末日里的孤狼。
他俩猛地抬头,看到灯光后,谁也没说话,两人的脸色忽然间都沉了下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了心头,这阴森森的寒意与柔和的灯光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两人对视了一眼,纪锦棠点了点头,艺高人胆大地踏上了楼梯,刘珩紧随其后。
冰冷的墙壁上凝结了水汽,顺着墙壁往下滑,可不到片刻,墙壁上的水汽就凝结成了细小的白霜花。森冷的楼道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徘徊,手机电筒的光将两人的脸此刻照得特别清晰。刘珩英俊冷漠的脸旁却透露着极其强烈的紧张感,可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越往上走,刘珩越觉得胸口闷,仿佛有什么东西压着他胸膛似的。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迎面而来,他的心跳的很快,太阳穴上脉搏的跳动声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抬头看了看身前的纪锦棠,这个男人面色平静,有种说不出的风轻云淡,手机光从上而下的照映在他的脸上,阴暗分明,棱角清晰,就像一座冰冷的雕像。
刘珩大大小小的案子也办了无数个,出入危险场合也是家常便饭,可从来没有一次让他有这么强烈的压抑感,他就像有幽闭恐惧症的人一样,在这无尽的漆黑中,心慌得厉害。好像此刻的纪锦棠才是那个英勇无比的警察,而他则是那个需要被警察保护的市民。刘珩不自觉的将手放在腰间的配枪上,他用力摸了摸配枪,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他俩好像转了很多个弯,却始终在这冰冷的楼梯间打转,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突然间纪锦棠腰间的挽灵笛发出阵阵淡淡的萤光,刘珩拉住了纪锦棠,问道:“纪兄弟,你不觉得我们走了很久吗?”
纪锦棠停下了脚步,他低声说了句:“人布结界鬼落障,雕虫小技。”
纪锦棠回头对刘珩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上扬的嘴角充满了无所畏惧的少年气。纪锦棠猛地抽出挽灵笛,在跟前用力一挥,好像是劈开了什么东西似的。一道淡淡的蓝色幽光随着笛子的身影在漆黑的楼道里划出一道锋刃,刘珩只听见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好像是窗户被打破,前方漆黑的楼道里像是有无数块玻璃碎片砸在地上。
刘珩用手电筒在地上照了照,却什么也没看见。
随着玻璃渣子碎裂的声音彻底结束,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的那间教室灯火通亮,书声琅琅,孩子们的声音充满了活力与纯真,将刘珩心头的恐惧和压抑感涤荡了个干干净净。
两人对视一眼后,缓缓往前走去,随着越来越近,读书声越来越大,灯火也越来越明亮,周遭的寒意和阴气也越来越重。他们走到窗户边,透过窗户,刘珩看到了他这辈子最恐怖的一幕。
四十七个孩子整整齐齐地穿着夏季校服坐在教室里读书,他们肤色煞白,他们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他们的额头上、手臂上、小腿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口,有的甚至还往外流着血,他们的眼神呆滞,额头上的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讲台上,一个清秀女子的身影亭亭玉立,可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