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种,星虫与人的相互依存至少历经了几百年的风雨春秋。更绝的是,土笋冻很难纳入时尚电器与现代工艺里,几乎只能在传统的陶缸里开始它手工的搓揉,而最后的成型时那雪柜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完全凭土笋那熬出阿胶一般的胶汁自然成“冻”的,若真要置入冰箱冷藏,反而弄巧成拙了!于是就形成了土笋冻难出远门的特性,惟有到产地才能获取最鲜美的成品而尽情尽兴大饱口服!
至于闽南哪里产的土笋冻最好,酒桌上流传的版本有“厦门说”、“海沧说”、“龙海说”、“漳埔说”、“泉州说”等等,真是“公有公说,婆有婆说,媳妇女婿,各有一说”。传说的版本纷纷扬扬既说明了土笋冻最佳产地的扑朔迷离或莫衷一是,也说明了它的地位在不断地提升,前程不可估量也。早年“土笋冻”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市井小吃,一般有文化讲卫生的人士似乎还不屑光顾哩,最佳次佳的也就不足挂齿了。哪里象如今,人不分贫富,官不分高低,男女老少嘴一噘,个个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土笋冻爱的俘虏,并津津乐道,以争当“最佳土笋冻”产地的子民为骄傲!但细细一想,就这么一丁小虫被他们的先民捣鼓得沸沸扬扬又演绎得冰晶似玉,满腔的甘冽鲜美,满口的回味无穷,如此智慧的风味小吃,能不引以为傲?!
据本人多年的观察品尝,并亲临实地考察,可以郑重而没有地域偏见地说,土笋冻最佳的原地在美丽的滨海古镇——安海!这里的“原地”一词是借用一个集邮术语,不用此词实在难以表达那“原”字多重含义的韵味!实际上,“亲临实地考察”是“割草打兔子带捞的”,在这个忙忙碌碌浮浮躁躁的时代,为一介小吃而不远百里似乎还是显得矫情!
我们一行是在酒足饭饱之后漫游安海的,陪同的是古镇的重要文人郑梦标先生。说他重要,是因为他是郑成功的嫡系后裔,正在负责主修郑成功家族的族谱,新华社和中新社都发了消息,也算是“验明正身”了。他先带我们看了古镇建于明末的“星塔之塔”——郑成功少年时读书处。红砖老塔显得古朴苍雄,称奇的是塔顶的砖缝间坚韧地生长着一株榕树,栉风沐雨三百载,像将军头盔上不朽的翎子!海风吹拂着高高在上的榕树,枚枚榕叶背衬棉白的云絮而倍显油光绿亮,忽悠间我感到“星塔之塔”有一双圆睁的大眼睛,正炯炯地地俯视着什么!新办的成功小学和子江中学竞相拥围的古塔,看得出古镇雄劲的兴教之风!
接着游览的自然是古镇更有名的的两大古迹——五里桥和龙山寺,桥与寺皆有诸多独一无二的说辞,连接着两处景点的是一条三里街。有这样的郑梦彪这样的地产文化名士当导游一路摇唇鼓舌,茅塞顿开的感觉比比皆是,一个安海就如此简洁而厚重地在你的心地落下了明晰的沙盘!有人看中了龙山寺门口密集的土笋冻摊点,可郑梦彪一个眼色就转领着我们去见识三里街上风味正宗地道的原装原配。
时值大年初三,风风火火的三里街百店千家写不尽古镇的兴隆繁华,紧紧随着梦彪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生怕一不留神迷失在商街兴高采烈的的旋涡中。那位正宗的“土笋阿伯”忙碌地据守菜市场一偶,一个似乎是装文件的大型白铁箱里,居然藏匿着土笋冻的千军万马!只见梦彪兄与那土笋阿伯热乎了两句,就要请我们每人品尝一碗。我连忙拦阻,不仅仅是客气,更主要是方才在宴席上已吃得尽兴,胃口难有空间!但已经来不及了,看来只得客随主便!一行人很乡土很市井也很古朴很随和地蹲在了街边,前面是藏匿着土笋冻的白铁大箱,身后是人来人往的男女老幼,头上不时有瓜果青菜摇曳而过,鱼腥肉味时近时远,卤香炸香忽淡忽浓……,说是迟,那是快:看碗!只见晶亮坚挺的两颗,一条条横卧在冻球里的土笋清晰可辩,浇上蒜蓉,淋上黑醋,诱人而简约的一碗不容分说直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