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许多橙彻底领略了一番南方村落的白喜事风俗,吃什么用什么说什么话,可以说每一样都有章程,偷碗绝对算不上其中最奇特的。
从早饭就开始喝汤,还必须喝青菜豆腐汤,意为清清白白做人。
等太阳出来了,许多橙就被江妈妈带着在小院里开始用银箔叠银元宝。
而孝子贤孙们烧纸的烧纸,还有些等着下跪迎客,每来一位客人,江爷爷或者叔爷爷们,就要出来一个人,拉着客人的裤脚,跪下磕头,而客人这时,则要十分眼疾手快的抬手扶住孝子,然后悲伤的互相搀扶,手拉着手回到灵堂,转过来给太爷爷磕头。
若是女性,一般还会扶棺哭唱一阵。
说句不大合时宜的,许多橙被大家的演技震撼到了。
不过,年轻人对这些风俗多少还是害羞的,所以一丝不苟进行以上活动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江楠在孝堂里待了一会儿,便溜了出来充当跑腿的。
而作为全庄成绩最好的包瑞小朋友,当仁不让的被抓去充做了账房先生,挥着毛笔,负责在院子门口,登记所有来拜祭的亲戚朋友的仪金。
对此,在外一向长袖善舞的包大人全程黑脸,许多橙表示十分理解:因为包大人,他戴的是绿帽子!
来自江妈妈的第一手资料显示,他是江楠大堂姑姑家的孙子,比江楠小一辈,所以按照老家的风俗,戴绿帽非他莫属,摊手。
比这更惨的是,包妈妈是个坚持原则的人,她跟包瑞强调说,平常也就算了,在这样的大日子里,不准没大没小,尤其在江楠的问题上。
所以,只要包瑞习惯性的喊一声“江南木你过来”,包妈妈就会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嚷嚷着纠正他:“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大表舅!”
大表舅江楠默默走到包瑞身边,拿起热水瓶给他倒了杯开水,以示安抚。
包瑞自动屏蔽了他妈,放下毛笔,抱起水杯,捂着早已冻僵的手,低声道:“我让人查过了,那药是力如太,能延长渐冻人的存活时间,药效还行。”
所以如他猜测的那样,根本就没有什么钙片吧。
江楠转头望向不远处的许多橙,她不知和他妈聊到了什么,此时正笑成一团,无忧无虑的笑容,让他不忍看,撇过头,他对包瑞道:“我知道了,具体的事回去再跟你说,医生接着找……找最好的。”
包瑞脸上有一丝异色闪过,但还是点点头:“好,那回头再说。”
江楠又跟包瑞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目光注视到许多橙有点不自觉的跺脚,鼻头也冻的通红,又拎起热水瓶,转身进了屋,搜罗出一个热水袋,灌满,抖了几下,确认没有哪里漏,拿出来想给她捂上。
等走到叠银元宝的人群跟前,他才反应过来,他妈也在。
七大姑八大姨天团有刹那间的安静,经历过许妈妈洗礼的江楠,完满的感应到了她们的脑电波:哟哟哟,热闹来了,也不知道这位是孝顺呢,还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江妈妈和许多橙互相看了一眼,倒是没让她们瞧着好戏,一个道:“热水袋快给橙橙拿过去,看她冻的!”
另一个赶紧接口:“我不冷,还是阿姨用吧,一看南木就是给阿姨您拿的,阿姨您是不知道,平常都是我给他端茶倒水来着。”
“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橙橙不怕,以后啊,阿姨给你做主!”
“嘻嘻,就等阿姨您这句话呢。”
这一个说哏,一个捧哏的,简直婆媳好搭档。可以想见,如果将来哪天,他真的敢出什么幺蛾子,这两位结成统一战线,战力肯定非常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