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难道影堂之外,还有人要取我性命?”
“因迦难留师承浮屠塔,所以影堂杀手常以戒刀行刺杀之事。然何为戒刀?戒刀者,乃寻常双双佩于腰际,此乃谓之不得随意妄开杀机矣。”漱玉指着刺客说道:“再看这杀手,腰际两侧佩刀处未有磨损,双手中右掌有老茧,左掌无丝毫常年练刀留下的痕迹。”
漱玉又走到苏慕遮杀死的四具尸体旁查验,继续说道:“且戒刀起初主要供僧人割切三衣之用,较寻常刀具略短;而戒刀之法,皆从雁尾单刀中来,所以长时间用戒刀的杀手,因挥动时的轨迹,拇指接近手腕处会有痕迹。”
“但这些刺客都没有。”漱玉直起身子来拍拍双手,走到苏慕遮身旁,翻身上马自信说道:“以这些刺客手掌中的痕迹判断,他们寻常用的兵器应当是南朝最为常见的吴钩,可见是有人不想让公子进建康,才派乔装的杀手借影堂之手行刺公子。”
苏慕遮顿时为难了,忍不住骂道:“这他娘可难住我了,前半生未踏出药王谷半步,想取我性命的人却不少。”
“漱玉说道:“以这些刺客身手,想来他们的幕后指使是不清楚公子身份的,并非甚么厉害角色,公子无需记挂在心。”
“俗话说名剑易躲暗箭难防。”苏慕遮略有些无奈,说道:“项上人头被人惦记的滋味可不好受。”说罢挥了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行,好早些离开这晦气的地方。
“我若所料未错,公子乃江州一带霍氏后人?”漱玉忽问那贩马书生。
贩马书生刚刚翻身上马,闻言一怔,哑然问道:“姑娘怎知?”
“请君入瓮,足下用的得心应手,想必下了一番苦工吧?”漱玉笑道:“不过霍家散手当真只余这一招了么?”
贩马书生惊讶之意更甚,叹道:“姑娘果然博闻广识,竟识得我霍家散手。不瞒姑娘,霍家散手确实已失传,只余这一招了。”
漱玉说道:“过奖了,只是昔日公子一时兴起,想学他曾讲过的故事中,陆小风灵犀指一般的功夫。我遍寻谷内搜集的指法而不可得,却意外记住了与公子曾讲过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功夫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请君入瓮’。”
“姑娘家中有《霍家散手》的记载?”贩马书生有些激动,“可曾有其他招式的描述?”
“我家谷主先祖曾向霍家先祖讨教过《霍家散手》,因此谷中典籍对《霍家散手》招数记载清晰且完整。”漱玉回道。
苏慕遮见贩马书生激动地不能自已,说道:“漱玉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若有空闲可让她抄送与你。”
贩马书生闻言,翻身下马,躬身作揖不起,语气略有哽咽,说道:“遗失先祖教诲是为不孝,若能寻回实为弥补生平憾事,霍某谢过公子与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