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放松心情。
他于海不陌生,上下两辈子都是在海边长大的。
但站在船上时还会紧张,因为海天一色,其它全看不见时,前世今生的时光交错,让人有些不真实。
清晨的甲板上还带着些许凉意,海平面上风平浪静,只有海船驶过时留下波纹。
天色依旧黯淡,但天边已经显出一抹红色。海鸟出巢,在头顶盘旋,它们与苏幕遮明白,太阳要出来了。
少刻,海平面上空越来越亮,云层也开出泛出亮光,并慢慢的镶上一层霞边。
朝霞逐步蔓延开来,越变越红,直至黄色的圆在海平面探出头来,将云彩染成不同层次的红色。
霞光也落在了甲板上,将海上的轻雾一下子吹散了,天彻底亮起来。
天亮雾散,海船升起了三角帆,向大海快速迈进。
苏幕遮回头向东望,海岸已经变成了微小的黑点。那里没有人站在海边凝望,但他知道,有人在等他回去。
被人牵挂的滋味很不错,苏幕遮摸了摸胸口的夹层笑了。
海上并不寂寞,有海鸟相伴,偶尔也会见到正在捕鱼或满载归来的渔船。
白天,苏幕遮会站在甲板上,手握住刀柄,闭上双眼,听海浪与风声,随它们节奏,在脑海中模拟出刀,牵动自己的肌肉、内力与呼吸以练武。
练累了,他会躺在甲板上,看着的白云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时候什么也不想。
他最喜欢在这时看见飞鸟。
无论前世今生,在孤独寂寞时看见飞鸟时,苏幕遮会看着它们飞翔,猜想它们飞过或将要飞去的地方。
世界顿时大不同起来。
在海中航行了三日,到第四日几近黄昏时,海船老大指着前面的一个黑点,说道:“那里便是堕龙坑了。”
苏幕遮点点头,吩咐春雨楼手下准备好,莫在关键时刻出了纰漏。
他又拍了拍船老大,“事办好了,荣华富贵少不了你,若办砸了……”
苏幕遮也没说什么狠话,让船老大自己意会去了。
船老大点点头,擦了擦额头虚汗。
他也知事关重大,所以在路上将海程都盘算好了。
等海船抵达堕龙坑时,天刚好暗下来。因为早上要返航,所以需要连夜卸船,而岛上护卫这时正乏,肯定疏于防范,正好给了王爷他们可趁之机。等王爷救出人时,他立刻拔锚起航,以后就再也不用来这地方了。
又航行了一个多时辰。堕龙坑渐渐清晰,绿色在黑色山体峭壁上蔓延,被斜阳一染,呈现一种很美的颜色。
因传说中的堕龙之地在南方,海船沿着岛转了半个圈,将整体模样印在了苏幕遮脑海:岛不大也不小,山却很高,一座座高耸的石山在外围将岛围了起来。这些石山山脚下是郁郁苍苍,生满树木,但越高越是峭壁,非鸟难落脚,猿猴愁攀登。
好在有山峰与山巅之间的落谷,延伸出绿色来,装点着这些高山的山腰,让它们不至于太单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