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起的狂风在天际之外卷来滚滚乌云,压在山头上,让竹林伏腰。
鸟雀仓皇归来,寒蝉悲鸣躲梧桐,唯有劲草布满山坡,在疾风中起了波浪。
山雨欲来,万物希声,山坡上唯有狂风呼啸。
“驾,驾”,忽有一行人骑马奔上了山。
,马蹄践起碎草,风鼓满披风,远远看去如一团云,在山梁上漂浮。
他们沿着竹林与山坡交际的小路急行,竹叶如蝴蝶随风在山坡上起舞,不时跃到马前,让人不得不慢下来。
“吁”,奔上一座山头后,苏幕遮勒停马。他居高远望,见山坡下的草浪,树浪一直延伸出去,直到与乌云合在一起。
视野尽头,山头被隐在了乌云中,偶见一道闪电划开云层,照亮半个山野,稍等片刻,雷声才在耳边炸响。
风为雨头,苏幕遮知道今日是赶不成路了。
由堕龙坑归来后,苏幕遮只在临海郡休息了两日。
两日中,在方中正,白木春上门赔罪,临海郡百官上门求见时,他都一副微笑的模样。
便是白子生,他也不曾多加责怪。
这倒不是苏幕遮脾气见长。他兼任北府军与千佛堂之职,不具官员任免之责,为避免误会,他不便插手临海郡官职任命。
而临海郡又是白家一亩三分地,关系错综复杂,他才没有时间去梳理。
但这不意味着苏幕遮就这样算了。
苏幕遮一直是睚眦必报的人,在离开临海郡那夜,他写了一封家书快马传回建康王宫,将白子生当日所说的话,院子被围之事,夹带着自己在堕龙坑的悲惨遭遇,事无巨细的叙述了一遍。
他相信,嫂子在见到这封信后,自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甚至比他出手更要利索干脆,毕竟辅国将军夫人白云书与白夫人是亲姊妹。
至于那位所谓的玉公子,苏幕遮倒想给他点教训来着。
只是玉公子再未出现在他眼前,唯有离开临海郡时,苏幕遮蓦然回首时,才隐约见到山上凉亭内有白色身影。
苏幕遮站在山头,向右侧山道张望,想寻一处避雨的地方,黑云在头顶越聚越多,一场暴风雨顷刻间便来。
叶秋荻拍马走到苏幕遮身边,马鞭子轻轻敲在苏幕遮脑袋上,她指了指远处山坳间的竹林,没好气道:“在竹林内有一座庙。”
苏幕遮一喜,小师姐终于与他说话了,故意多嘴问:“你怎知道?”
“眼力不行,就别张望了。”叶秋荻不理他,径直拍马走了。后面的漱玉,东篱,徽音见王爷又吃瘪,偷笑着的跟了上去。
小师姐正与苏幕遮闹脾气。
原因无他,苏幕遮在午时酒肆歇息时,打了一葫芦酒。叶秋荻当时喜笑颜开,以为是为自己准备的。
怎知在赶路时,苏幕遮作死的将葫芦内的酒给勾首领他们解渴了。
狮子球护食本事传自叶秋荻,当初卫书想多吃一块河豚鱼肉,都狮子球一爪就拍飞了,现在小师姐有多生气也可想而知了。
手背上忽有一点凉意,苏幕遮低头,见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立时拍马加鞭赶了上去,“等等我。”
瓢泼的大雨很快倾盆而下,他们换上蓑衣奔行一刻钟,又跃上一个山头时,苏幕遮终于在竹林的起伏中看到了竹林间庙宇的瓦顶。
美中不足的是,瓦顶上长满茅草,瓦破碎许多,估计遮不住多少地方,但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有尺寸避雨的屋檐已经是万幸了。
山路泥滑,叶秋荻与漱玉并做一骑,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