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我看未必。”苏岚却是长叹一声,“司徒岩卿手段血腥,而司徒岩若监国,掣肘甚多,因而也柔和的多,他历来又是政敌不少。借此机会向他发难,未必不成。不敢在司徒岩卿那说的话,却敢,在司徒岩若这说。我瞧着,不但不会轻轻揭过,反而,是要有大波澜啊。”
“如今只能希望,这死人,别太高贵。”玄汐低声一笑,语气却如坚冰一般冷冽,“只是,我私心觉着,这人一定很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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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邺都,御书房。
“殿下,陈家二爷的死,该如何处理?”御书房的西厢,被单辟出来给司徒岩若置了个临时的监国之处。司徒岩若此时背对着梁仪,倚靠在那书案上头,叫梁仪瞧不见他此时神色。
他身上穿着亲王的朝服,与帝王无异的龙纹,皆是十三条盘在身上,只是司徒岩若的这件,以银线暗绣,皇帝的那一件,则是金线明绣。
“顾鼎什么意思?”司徒岩若缓缓开口,语气并无半分凝滞,倒是与往常一般。
“顾大人,才见了陈家大爷,陈叔永。”梁仪叹了口气,“陈叔永同母就这一个弟弟。两个人自幼丧母,少年之前,一直被家里那个姨娘生的挤兑,二十多年好容易如今掌权,感情极好。”
“这么说,陈叔永是一定要闹大这件事了。”司徒岩若揉了揉额角,语气却仍是十分轻缓,“顾鼎没有告诉他,这件事不闹大,也可以还陈叔年一个公道?只是,不要闹到朝廷上。”
“顾鼎说了,只是说了也没用。”魏则中轻快的嗓音从后头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如今辽梁,本就是顾家风头正盛,被压着的陈家,又没了嫡出二爷,如何能忍得了,只怕这时候,他们先怀疑的就是顾家。”
“只是,殿下或可还有些许安慰。”魏则中对着梁仪点了点头,算作打个招呼,“这事发生在雁门,对面的苏岚,只怕,也不好过。”
“哼。”司徒岩若冷哼一声,转过身来,面向二人道,“陈叔年也是个废物,竟然能叫人在重重护卫之下杀死了。”
“我倒是觉着,自己人的可能性不大。”梁仪瞧着司徒岩若,点了点头,“毕竟有实力出手的,都没有理由出手。”
“也许就有人像温煦那样,单纯瞧人不顺眼呢。”司徒岩若唇边依旧挂着冷笑,“陈叔永这几年也是得罪了不少人,报复在他弟弟身上也说得通。”
“不过。”魏则中缓缓一笑,道,“温煦其人,世上哪有几个。可是,不想和楚国停战的人,可不在少数。况且,不忿您抬举辽梁的,也不少。”
“不论是谁所为,当务之急都是安抚住辽梁集团。”梁仪亦是点头附和,“毕竟,榷场能成,仰赖辽梁,若真是因此事,逼得辽梁和咱们作对,那便。”
“我,这就去请示皇兄。”司徒岩若倒是微微一笑,“梁仪,你立即拟旨,安抚陈氏,安排陈氏亲族往楚国料理身后之事。与苏岚通函,请她与个方便。”
“苏岚方面,此时不大会。”
未待梁仪说完,司徒岩若倒是摆了摆手,道:“她会行这个方便的,此事上,我与她利益一致。”
“是。”
*
司徒岩卿的寝宫里头,药香清苦。内侍皆是屏气敛息,小心翼翼地服侍在内,见得司徒岩若来,也不过是躬身行礼,也不通报,显然是早已习惯了他常来常往。
司徒岩卿如今倒也好了许多,并不像半月前一般,****昏睡,听得侍女与身侧正服侍他喝药的魏皇后回报,便也轻轻握了握她手,缓缓一笑,道:“叫安仁进来,我也许久没和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