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从天空落下,越过浓郁的巫毒,带着发臭的气息击打在花岗岩的山体上,发出难听的轻微腐蚀声,继而沿着斑驳的被侵蚀出来的流水道一直往下,冲刷向那些早已破旧不堪的花岗岩建筑群。
这是诺克萨斯的雨夜。
年久失修的老城区在腐蚀酸雨里摇摇欲坠,街头亮着仅剩的几盏没有被岁月彻底破坏的魔法灯,魔法灯下,军纪散漫的巡逻队踏着懒散的步伐一边抱怨着鬼天气,一边打着哈欠讨论着等会换班要去地下哪个酒馆喝酒。
整个诺克萨斯的地面部分,唯有花岗岩山的最高峰处,诺克萨斯最高军事委员会,即军部,脱离了巫毒的影响,享受着美好的春雨的洗礼。
造型古典的魔法灯亮彻在这栋处于最高山巅的建筑的每一个角落,亮黄色的灯光将这座曾经的诺克萨斯皇宫的每一个细节照得纤毫毕现:那些雕刻在采用白石修建的主大殿的墙壁上的刀剑和盾牌的浮雕,浮雕旁数量极多的白石立柱,白石立柱之前的阔大白石广场,广场上黑曜石雕刻而成的跃马冲锋的曾经的诺克萨斯帝国的第一代皇帝。
细雨打在这座年代久远的黑曜石雕像上,从他的头顶滑落,一路向下,滑过他怒目圆睁的坚毅脸庞,他粗犷而狂野的铠甲,他胯下的无比威猛的战马。亮黄色的灯光下,这个从前无敌于天下的铁血帝王如同再度复活,带着他无尽的战意从地狱里踏着这场春雨再临人世。
“我真讨厌这座雕像。”这时有人在一旁低声说。
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一身漆黑色全身甲,甚至连脸都被完全包裹起来的高大男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完全听不出年龄,他的手臂有力地抓着挂在腰间的一把被漆黑剑鞘包裹的长剑,整个人在浓密的雨里纹丝不动,任由雨水从全身流过,亮黄色的灯光下,如果他不说话,全然像是另一尊漆黑的战神雕像。
“属下明天就把它毁掉。”一个恭敬站立在漆黑战神身后的穿着猩红色盔甲的男人低声说,这个男人的眉眼凌厉,即使不发怒也透着一股浓烈的煞气,正是那个从战争学院赶回来的诺克萨斯之手,德莱厄斯。
“还是想想怎么活过今晚。”一个声音阴阴地从另一侧传来,那是一个极为瘦弱的跛脚男人,拄着一根拐杖,只看他阴狠的面容就可以感觉到这个人肚子里藏着多少的肮脏不堪,此刻这个男人正逗弄着站立在他肩头的一只正打理着自己淋湿羽毛的黑色乌鸦,他一边逗弄,一边还时不时的微笑,那种温暖的笑意放在他那张阴森的脸上显得极为诡谲。
脾气颇为火爆的德莱厄斯这次却没有动怒,只是看了一眼跛脚的男人,却没有说话。
“斯维因说的也对。”穿着漆黑色全身甲的男人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暗杀队安排得怎么样了?”
“敌人将会从第三街区的一号路口出来,我在那边埋伏了三百人。从第三街区到这里几乎呈一条直线,我每三百码放下三百人。山道上,我放下了一千人,塞恩,以及厄加特。保守估计可以耗掉敌人一半的力量。”跛脚的男人依旧在逗弄着肩头的乌鸦,丝毫没有一点尊重上峰的意思。
“这不像你啊。”穿着漆黑全身甲的男人似乎在笑,笑意很淡。
“将军大人,你要明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计谋都是无用的。”斯维因忽然转过了头,语气十分冷厉,似乎极为不满别人质疑自己。
“斯维因,不得对将军大人无礼。”德莱厄斯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压下斯维因前倾的身体。
“没关系。”被称作将军大人的漆黑战神摇了摇手,示意没事,“他说的很对,不愧是我诺克萨斯的第一号智囊,我很欣慰。如果今夜我死了,我相信我诺克萨斯也绝对不会败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