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彻底黑透的时候,陈森然和艾希带着盖伦分配给他们的德玛西亚士兵进入了无边的雪原。
“你打过仗吗?”艾希看了一眼身后那五百个步伐一致,气息近乎同步的德玛西亚冲锋队队员,习惯性地擦拭起了自己的那张寒冰大弓。
“我杀过人。”陈森然同样看了一眼背后的那些士兵,数量是五百个,不多也不少,显然这也是盖伦给陈森然的一次考验。
他想要看看在兵力相同的情况下,陈森然能够做到哪一步。
“那你应该知道杀人和打仗是不同的,杀人只需要挥刀,打仗不仅仅是敢挥刀,还要动脑子。”艾希猛然间拉开了她的那张大弓,直直地对准了陈森然。
尽管弓上没有箭,尽管天色黑的近乎伸手不见五指,可是陈森然还是感觉到了凛冽的寒意,从艾希的弓上,还有她的话里。
“恰好动脑子是我的长项。”陈森然停下了脚步,直视着那片杀意凛然的黑暗,他知道在那片黑暗里,那个骄傲到死的女人此刻正咄咄逼人的盯着自己,一如箭在弦上。
他们身后的那五百个德玛西亚冲锋队队员也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人上来阻止这一场看起来如同内讧的突变,每个人都沉默,注视。他们在等待一个胜利者。
雪又开始满天满地地下。
没有人说话的空气里寒风又大了起来。
“如果你要死,我不会救你的。”很久之后,艾希先让了一步,将弓收了起来,放弃了这次夺权。但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既然陈森然选择了不让步,她就不会再管他。
对于这样凛冽的像是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的话,陈森然丝毫没有一丝恼怒,毕竟除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同盟关系,他和艾希其实连陌生人都不算。艾希能够做到这步,足以证明这个女人的……善良。
真是难以理解的善良,竟然出现在一个这样骄傲的女人的身上。尽管她表现善良的方式永远这样粗暴而看似无情。
“你……就不怕那个孩子伤心?”艾希将弓背回了背上,似乎还是没有放弃。
“所以说……你是女人。”陈森然笑着叹息,他只是叹息着说出了结论。
纵然是像艾希这样的强大,强悍,而无所畏惧的女人,也是不可能理解一个仅仅为了那夜的酒很好喝而拔刀而起去斩杀一个几乎无法匹敌的人的人头,就算自己会死,就算自己守护的那朵花还没有开,也还是不顾一切地握紧手里的刀去换取一切可能的机会的男人的世界的。
因为女人喝不懂烈酒,就算会喝,也喝不出那夜的酒很好喝这样的看起来很扯淡,其实却热血的足够让人全身血液沸腾的理由的。
所以说,艾希是个女人。
“你跟盖伦一样的愚蠢。”艾希这样说着走出了第一步。
但是五百个男人没有动,或许是因为陈森然最终获得了胜利。又或者,是因为他们也是男人。
总之,陈森然初步获得了来到了弗雷尔卓德的第一股力量。
虽然仅仅,只是表面上。
“走,雪真大啊。”陈森然笑着挥手。
黑夜里,五百个脚步声整齐的像是一群孤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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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餐桌高地下方,一万码。
无尽大雪下的雪山联盟临时营地。重重保护下的中军大帐。
“今天我按照斯维因的吩咐,阵前野战,死了两千人,五千多人重伤。他什么时候给我一个解释?”
全身穿着寒铁锁子甲的精致女人,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足足高出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