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阳县还有活人,亦不值得他们前来巡查一番。”莫问摇头说道。
二人说话之间,慕青已然自西厢端来了热茶,先敬莫问,后给老五。
“会不会是巡查边境的?”老五再猜。
“若是巡查边境,应该到河岸查看河水是否结冰才对,但他们并未前往河边。”莫问再度摇头。
老五闻言没有再问,事情虽然很是蹊跷,却无从猜测。
“便是有千军万马到来,我们也可全身而退,无需枉自多虑。”莫问低头饮茶,没有人喜欢顶着一头雾水,但无从推测的事情只能随他去了。
刮风下雪的冬天,燃点火盆取暖温酒是很惬意的事情,不过到了此时莫问已经很少饮酒了,酒多被老五饮掉,他和慕青都喜欢火盆炙熟的板栗,板栗和枣子一样,时下都是很奢侈的果子,城中只有县衙后院有几棵,之前都是得不到的,今年树上的果子都被老五带着慕青打了回来。
当年西阳县逃难的人走的都很匆忙,遗弃了很多东西,酒水就是其中之一,但凡富贵人家的地窖里总会有一些,这些也都被老五搬了回来,在此之前家中多备有腌熏野味,老五又擅长烹煮,加上冬季乃是滋补肾水的大好时机,故此入冬不久老五和慕青都见白胖,慕青之所以长的瘦小,乃是因为先前多有饥饿所致,此时得了充足的食物,数月下来竟然长高了半寸,有些事情早晚都要发生,时候到了二人很自然的圆了房,不过这次老五没有再让莫问算子嗣,因为他知道莫问算的不准。
由于饮食有度,莫问仍然很是清瘦,道家养生有其独到之处,其中之一就是进食止于七分,一日三餐,不论荤素每餐皆是七分饱,这是最为简单亦是最为有用的养生之道,在这种状态下,人的五脏六腑各自所司都很轻松,且头脑清明,得以静心度事。若是吃的太多,五脏六腑就多有劳累,受害最深的莫过于肝脏,但凡入口食物皆有轻重不等的毒性,进食多则积毒多,司职解毒的肝脏就会疲惫,解毒不利则百病皆生。人是否患病与是否喜食荤腥关系不大,患病者有八成以上都是因为吃的太多。
自夏末到冬季的这段时间是莫问下山以来过的最平静的一段日子,无量山学艺,蛮荒炼丹,建康斗法,这些事情自其心中逐渐淡去,有时一觉醒来他甚至感觉自己从未离开过家乡,那些只是梦中发生过的事情。
莫问每日多数时间都在打坐练气,筑基固本。老五无所事事,便要寻事来做,城西有水潭一处,他便以篾条编制鱼筌凿冰捕鱼,每日去查看鱼筌,竟然常有所获。
在肉食之中,鱼是浊气较轻的,莫问偶尔也会食用,三人住在西阳县既清净又丰足。
一日上午,莫问正自房中打坐,忽然察觉到北方有轻微的马蹄声,心中有感,便下床穿鞋出了东厢。
“老爷,你看。”老五提着一条偌大的鲤鱼冲莫问炫耀。
莫问转头看了老五一眼,转而自院中屈膝凌空,到得空中远眺北方,只见一队胡人骑兵正在向南飞奔,人数当有百十人,此时距离城池已然不足三里。
看清了情况,莫问运转灵气飘然落地,御气凌空的原理在于凌空之际提气自任脉上行,落地之时灵气自督脉下坠,灵气凝于百会穴的时间就是于空中滞留的时间。
“老爷,出啥事儿了?”老五急切的问道。
“有胡人兵马到来,当有百数。”莫问答道,此时距离先前那队胡人离开已经将近一个月了,故此很难判断出这队兵马的到来与先前的那队兵马是否有关联。
老五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鲤鱼,抬头看向莫问。
莫问见老五面皮抽动,知道他起了杀机,便微微抬手,“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