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李扬问。
“立华集团董事长。”铜锁道。
“靠,不认识。”李扬骂了一声。
“你不认识我认识,这老家伙怎么上这来了?”铜锁说起这个董事长。立华集团是本市一家非常大的综合性企业,老董事长年近七十,早已退休,没想到跑这来了。
铜锁之所以认识这老头是因为他们家族跟立华集团有贸易往来,他叔叔曾经带着铜锁到人家里拜访过,这才有了一面之缘。他们家族长辈一直想让铜锁从商,可铜锁干了一段时间,烂泥扶不上墙,买卖让他做得一塌糊涂。家里看这小子确实不是这块料,便同意他可以自由选择生活。可毕竟有过那么一段从商经历,让他认识了本市不少高大上的企业家。
李扬白了他一眼:“人家上这疗养了呗。”
铜锁摇摇头:“前些日子家庭聚会时候,我听叔叔他们闲聊,说起这老家伙。说他得了晚期癌症,后事都准备好了。奇怪,怎么又跑这里了?难道这家疗养院还负责临终关怀?”
三人说着走进寺庙。越往里走悬挂的灯笼越少,光线就越黑,到了第一重深殿的里面几乎就目不视物了。勉强能看到有一些穿着白色练功衣和黑色练功衣的人,一人捧着一碗油灯,神态严肃,面无表情,那火苗子映得脸泛着绿油油的光。
引领他们三人来的女人停下脚步,指着这些人说:“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姊妹,都是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分子。你们知道吗,穿白色衣服的兄弟们都是被老天爷判了死刑的,他们身上都有这样或那样的绝症,可是他们没有放弃对生的渴望,对亲人的眷恋,来到了我们这里。”
“来你们这有什么用?”李扬真不客气。一般人听到这里就算不明白也不会多嘴,他却是想什么就说什么。
那女人笑:“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她带着三人走进第一重正殿。正殿大门口的旁边,是一面许愿墙。只见墙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彩带,上面写满了“中元”、“胜会”、“盂兰盆”等字样,比较奇怪的是,这些字都是用毛笔写的繁体,无风自动,哗啦哗啦作响。
三人也来不及细想,就走了进去。殿里漆黑一团,仅能看到那些白衣和黑衣的人们,手里捧着油灯,在围着殿宇转圈。一盏盏油灯火苗闪动,显得这里鬼气森森。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刘洋问。
那女人没答话。只见在殿堂中间的地上,忽然亮了,下面有灯泡的光射了出来。在这一块光源上坐着一尊神像。这神像穿着古代的朝服,五官端正,面红如血,头上戴着一顶奇形怪状的红帽子。神像周围堪称花团锦簇,簇拥着许多鲜花。花本来是献给女生的,可偏偏在这个似鬼似妖的神像周围,不伦不类之余让人感觉有几分说不上来的诡谲。
殿堂里那些白衣和黑衣人,原来都在围着这尊神像在转圈。他们不知疲倦,就那么一圈一圈暴走着,显得极为虔诚。刘洋还观察到,这些人走几步还用手指轻轻蘸一下油灯里的灯油,然后朝神像一弹。
刘洋不敢高声惊扰这种氛围,低声问那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女人笑着说:“这些灯油,都是他们捐献功德换来的。后面有栋楼专门盛放大海灯,一位兄弟就有一盏海灯,海灯为我阴间之王的法身所在,昼夜不息。他们每日要从自己的海灯里舀取灯油,点燃手中慧灯,来此殿祭神。”
铜锁疑惑:“天天这么舀灯油祭神,那灯油有多少,能禁得住这么耗?”
李扬泛着白眼看他:“你傻啊?没了不能往里灌啊。”
“乖乖,那得多少灯油?我捐一缸大海灯行吗?”铜锁说。
女人道:“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