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叫得非常惨烈,肚子高高隆起。大殿上无人说话,寂静无声,唯有她的惨叫在四处回响。
幽幽火光里,她的肚子时不时出现尖锐的凸点,能很明显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破肚而出。
有一个灰袍男人从队伍里走出来,他就是刚才在第二殿割头皮的那个。这灰袍男人此时手里拿着刀刃泛着蓝光的快刀,走到李大民身后。
他慢慢举起刀,一刀扎在李大民的后背。刀落之处,正是后背的一张脸。这张脸随即扭曲,嘴越张越大,脸的面积不变,嘴越来越大导致其他五官都随之越来越小,直至湮灭乌有。
整张脸最后变成了一个嘴型的大大黑洞,看上去十分恐怖。这个黑洞里,往外流着血。那灰袍男人放下刀,用手蘸着血,在女人的肚皮上画符写字。
一张脸流出的血仅能画几个符。然后他抄起刀又割向另一张孩子的脸,同样使之湮灭,变成黑洞。洞里往外冒血,他再继续接着画。
一刀一个,时间不长,李大民背后血肉模糊,鲜血淋淋。李大民掩盖在刘洋面具之下,火光中,面具面无表情,根本揣摩不出他的心理动态。
灰袍男人正要割下一张脸,李大民拍拍手,示意他停下来,然后耳语了几句。那灰袍男人走出偏门,时间不长,他又一次回来,身后跟着几个人。
有两个同样穿灰袍的人,这两个灰袍人一左一右像押犯人一样押着一个黑衣男子。这男子没有戴面具,裸着脸,垂着头,头发散乱,戴着眼镜显得神情萎靡至极。
一看到这个男人,刘洋三人的头皮像是炸了一样。他居然是许大志。
许大志被押到怀孕女人床榻前,两个灰袍人一松手,他双腿一软,自动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赤身的李大民,全身健美,肌肉鼓起,在晦暗的火苗中,看起来像是希腊雕像。他光着脚一步一步走到许大志的近前,单腿跪到地上,缓缓转过身,把后背对着许大志。
有灰袍人拿过一盆水浇在李大民身上,冲掉了背后的血污,重新露出那一张张人脸。其中有一张孩子的脸,居然睁开眼睛,开口说话:“爸爸。”
大殿内本来寂静无声,忽然这童稚的声音传出来,显得非常突兀和意外。回廊上三人面面相觑,铜锁声音沙哑,说道:“这是许大志儿子许磊的声音。”
许磊的脸在李大民的后背浮现,表情显得既迷茫又痛苦,孩子似乎正在经受着巨大的疼痛,可是他又那么懂事不喊出来,所有的疼都强忍在那张脸下面。
许大志哭了,跪着往前走,来到李大民身前,要伸手去摸。
“爸爸,你不要哭。”许磊的脸说:“我要走了。”
许大志哭得泣不成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要和妈妈吵架了。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想做你的儿子。”许磊的脸说道。
殿上所有人都默默看着。
铜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一幕既妖异又虐心。他低声问彭亮:“说话的是许磊吗?”
“你以为呢?”彭亮看得津津有味:“这就是生命,伟大的生命。它用各种存在方式彰显着造物主的伟大。”
他们说话的时候没注意,刘洋已经没了身影。
刘洋此时从回廊的阶梯,疯了一样往下跑,他要到下面的大殿去。
许大志看着儿子的脸,只是呜呜痛哭。
许磊居然发出一声颇为成年化的声音:“爸爸,你别哭了,我要走了。”
拿刀的那个灰袍人走过来,把刀举起,对着许磊的脸狠狠地扎了下去。许大志眼看着儿子的脸开始扭曲变形,逐渐湮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