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穆婷走后,刘昆明向服务台的护士亮了下自己的证件,问道:“刚才那个女人和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他弟弟的病情。不过,她的精神症状好像不太好,我担心她长久下去,会支撑不住。”
刘昆明点了一下头,向小齐的病房走去。推开门,发现小齐不在,正在疑惑时,发现窗户外面,左右两边种植着冬青树的小路上,小齐的姐姐正推着小齐在散步。
小齐的姐姐不时地朝小齐说着什么,开始还温婉、和善,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拉扯着小齐的衣服推搡起来,小齐也嘤嘤呜呜地哭了起来。
刘昆明听不清他们之间的话,下了楼,来到他们面前。
齐穆婷看见刘昆明来了,有些惊讶,“刘大队长,你怎么来了?”
刘昆明看了看小齐,“我来看看小齐。”
齐穆婷无奈地说:“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老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刘昆明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带他去美国。我有个同学在那里,那里的医学条件比国内的好,我一定要将他的病治好。”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小齐愿意吗?”
“他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齐穆婷转到小齐的正面,抚摸了一下小齐的面颊,“他现在只认我,希望我一直陪着他。我到哪里,他就会到哪里。”
“你刚提到你的同学在美国,他也是做医学研究的吗?”
“是啊。刘队长,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经差一点就上了哈佛医学院,不过后来,也不错,进入了密西根大学。当时家里的条件很糟糕,能供出我一个留学生相当不容易的。”
刘昆明疑惑地说:“想不到小齐还有你这样一位学识渊源的姐姐,以前从没有听小齐说过。”
齐穆婷笑得很难看,“我们全家人都很低调,小齐没有提也很正常。小时候,家里有穷,爸妈就想着我和弟弟能够多读点书,跳出龙门,改变命运。当时我和弟弟的成绩都很好,我想着让弟弟念书,所以高考之后我就不辞而别,去外地打工了。后来是弟弟千辛万苦地找到了我,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情景,我正在饭店里面洗盘子时,弟弟像个叫花子一样突然站在我面前,我差点都没认出来,他哭着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录取通知书,放到我面前。他说,如果我不跟他回去,他这一辈子也不回家了。我没有办法,只好回来,后来就上了大学。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了,我上了大学之后,弟弟就辍学了,其实,他的成绩比我好。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他。现在,他这个样子,我更加地自责、难过,我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他。”
齐穆婷一口气说了很多,眼角湿润了。
小齐挥舞着手,嘴里伊伊呀呀地叫着。刘昆明原以为他听懂了齐穆婷的话,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停滞在前方一个正在拍球的小男孩身上。
“等下,我也给你买一个球。”齐穆婷哄着,小齐才停止下来,一只手指放在嘴里,吃吃地笑。
“那你的父母现在还好吗?”
齐穆婷继续推动着轮椅,“他们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就不在了。”
“什么原因?”
齐穆婷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他们是被人害死的,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是被一帮所谓的社会公仆害死的。那些人贪污受贿,不为民办实事,却大肆地揽财,为了盖起一处高尔夫球厂,硬强征了我们村四百多户村民的住处。当时,我爸还在生病,我妈因为反抗施工队,被屋顶上掉下来的砖活活地砸死了。我爸受不了打击,也很快死了,他们死时,我弟弟为了不让我的学业受到影响,没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