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女大十八变,我记得姝儿小时候很丑的,没想到现在长这么漂亮。如今这社会,漂亮的女人越来越吃香了,白姝又是有知识的人,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白姝在操办完田婶的丧事之后,又向家族里面的长辈打听自己的亲生父母。那些满脸沟壑,黄土埋了半截的人对白姝说,你妈妈一直在打听,可是孩子啊,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唉,孩子,田婶待你如亲生女儿一样,你就不要再打听了。
白姝又是一阵泪流。
从老家回到城里,白姝翻了翻日历。这是她这几年来养成的习惯,在仇小楠的预言里,结婚两年后,她就会死。只有安全地度过这两年,她心里的那块石头才能真正落了地。
而今年恰好已经是第二年。白姝过得有点如履薄冰。
在回到小城的第一天,白姝带着白灵去了一趟医院,白灵因为山里的凉气重,患了感冒,需要打三天的吊瓶。白灵很配合,不像同龄的孩子在打针时大声哭闹,获得了护士的一致好评,也令白姝十分的欣慰。
最后一天,白姝在白灵输完液后,准备回家时,被请进了院长办公室。
在通往院长办公室的路上,她的心像压着一块巨石,一直在想,是不是白灵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院长见白姝来了,让白姝先坐下,然后带着无恨抱歉的语气说:“对不起,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您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白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院长。
院长停顿了一下,双手支撑着桌面,低了一下头,像是在酝酿着情绪,“是这样,”他抬起头时,双肩在颤抖,“您的孩子,我需要验一下她的DNA。因为……因为很有可能抱错了。”
白姝呆住了,半天才大声地叫起来,“不可能!”
“对不起,请您配合一下。我……也不能保证……我只是说有可能,现在我们需要验她的DNA。”
“你休想!”白姝将怀里的白灵勒得透不过气来,“我的孩子,你们谁都别想碰。”
“请你冷静一下。”院长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伸出手举在空中,想安抚一下白姝,“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我们现在也只是在猜测,并没有百分之百的肯定,而且我想,任何一个父母都希望自己所养育的孩子是自己亲生的吧,你也不希望抱着一个这么大疑惑过一辈子吧,还是请你配合一下。”
“不,不行,绝对不行。”白姝不但不听,更加地嘶喊起来,“这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白灵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院长见白姝如此固执,也不再劝她,语气平缓地说:“实话和你说吧,孩子的血我们之前抽了一些,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们都会验的,至于你们两家愿不愿意,那是你们两家的事情,与我们院方无关。”他说着,面色凝重地拿起电话,拨着号码。
白姝后退几步,倚着墙,像块破布一样滑落下来,神情麻木,嘴里低低地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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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白灵从医院回来时,白姝还是感觉混混沌沌的,她的反应十分迟钝,开门时,将白灵放在地上,进门后,没等白灵进来,就关了门。直到听到白灵的哭喊声,她才反应过来。
“妈妈。”白灵趴在白姝的膝盖上,她不明白白姝到底是怎么了。
白姝像一个怨妇,苦戚戚地抚摸着白灵的小脸,嗫嚅着对白灵说:“灵儿,你是我女儿,我们永远也不分开,不管走到哪里,也不分开。”
说着,她被自己的话触动了一下,像打了鸡血一样,快速地来到卧室,风卷残叶般地收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