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能失去这个机会。
我捧着本书向那个和尚走去,我要告诉他,让他出去时无论如何也要报个警。
那个和尚也在看着我,见我直直地向他走去,他开始后退,准备朝别的地方走去。我加快了脚步,那个和尚避让得更快了,好像我是个危险动物。
为了打消他的戒备,获取他的同情,我假装摔了一跤,这一跤摔得很重,我趴在地上,感觉膝盖上的皮已经蹭破了。
我希望他能够上前扶我一把。
果然,我抬起头时,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时,他动了恻影之心,慢慢地向我走过来,我看着他的两只脚像小船一样慢慢地荡了过来,心里竟有些激动。
他走到我跟前,先是念了一个阿弥陀佛,然后伸出双臂想要扶我,我看清了他的脸,脸圆圆的,眉毛有点粗,造型有点像日本动画片中的一个人物,鼻子塌塌的,看上去倒还算纯朴。
机不可失,在他扶起我的那个瞬间,我脱口而出,“师傅,请你救救我。”我说得相当恳切,盯着他的眼睛看,但愿他能从我的眼神里面读出我是一个正常人,而且确实需要帮助。
他愣住了,似乎察觉出异常,粘粘糊糊地问,“怎么救?”
我正准备说出那句最最重要的话--出去报警时,一个病人如同从地里钻出来似的,出现在我旁边。
那不是别人,正是我对门的那个病人。他来得很不是时候,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嘻嘻地跳到我和和尚之间,面对着和尚,嘟起嘴,眯缝着眼睛,翘着臀部,直眨眼睛,和尚见一男人对自己这样,立即吓得乱荒而逃。
他又在原地转着圈,弯着腰,两只手背在后背上,像一只滑稽的大公鸡。
“别装了,你是故意的。”我试探道。
他歪着头看了一眼,停了下来,四目相对,我发现他的目光不游离了,脖子也竖起来了,肩膀也直了。那一刻,我再次确定,他绝对、绝对没有疯。
“你想让那个和尚去报警是吗?”他一针见血。
我也不想再和他兜圈子,“是又怎么样,你是谁?病人?院方卧底?为什么阻止我?”
他鄙夷地说:“你不但长得丑,而且还很天真,实话告诉你,这里不是没有被查过,但警方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怎么可能?那些怀孕的妇女就是证据,只要检查一下她们的身体,不就可以吗?”
“是的。但结果就是,那些女病人的子宫没有生育过的痕迹。”
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他们说我是病人,患有一种叫什么爱丽丝梦游症,但我觉得自己没有病,我是健康的,只不是过有时候会满足于自己的幻想之中。我进来已经年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出去,所以,我和你一样,恨透了这里的情形。”他愤怒地说着,脸色又缓和了下来,低声说,“想不想听听我的计划。”
我嗯了一声,他正要开口,我们看见前方有个护工正托着个盘子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明天你就知道了。”他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便匆匆离开了。
从背影看,还是疯疯颠颠的。不过我也总算明白了一点,这里的病人一半是真的是有病,一半是装出来的。纯粹为了生存下去。
到了晚上,对面男人的话还在我的耳畔回响着,我迷迷糊糊地思索着他话里面的意思,刚要睡着,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像是从水龙头上倾泻而下的。
这种声音持续了十来分钟,我终于忍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