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带进了医务办公楼,来到一楼最右边的一个房间,墙壁刷的很白,里面放置着两台仪器,还有一张床,大家排着队,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
一个护工和另一个护工在做着消毒的工作。两个人嘀咕着,声音很小,但听着清晰,“早知道可以这样,何必用那种土方法呢,真是便宜了那些臭男人。”
另一个护工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下以后我们院赚的就更多了。”她说着,给每个女病人倒了一杯水,并要求病人必须当着她们的面喝下去。
临到我时,那个护工给我的水明显比其他人要多,喝下那杯水,我很快感觉身体无力,大脑晕沉沉的,眼前的一切都晃荡起来。再看其他人,也有同样的症状,有的倚在墙上,有的已经倒在地上。
醒来的时候,我们都像狗一样横七竖八地瘫在地上,只觉得****隐隐地疼痛。两个护工像赶鸭子一样哟喝着:“快,滚回你们的病房里面去。”
我爬起来,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看什么看,小心我瞎了你的狗眼!”其中一个护工骂道。
我并不是看她们,而是看她们后面,那里有十几个婴儿,乌泱乌泱地站在那里,他们的身上还滴着血,各自拖着脐带,颤微微地朝这边走来。
我惊了一下,只觉得身子被用力一推,再看时,那些血婴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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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两个星期过去了,尽管还没有进行妇检,我已经感觉到自己怀孕了,不光我,那天一起派出去的女病人都有了怀孕的征兆,每个人的肚皮微微隆着,臀部变宽变大,有些走起路来还一只手托着腰。
有一个病人吃过午饭后,在过道里面溜达,到我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我隔着一道缝,问:“什么事?”
她乐滋滋地捧着肚子说:“你知道吗?我肚子里面可是二郎神投胎转世,我很快就会成仙的。”
我同情地看着她,表示赞同。她呵呵地转过身,去敲下一扇门,报告喜讯。
也有反应完全相反的。
我有次去卫生间的时候,刚进去就看见一个女病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剪刀,对着镜子,发愣。我挨着墙根,小心地绕过去。但她还是发现了我,一道凌厉的眼神如刀一样飞过来,上前就抓住我的手,将剪刀塞到我的手上。
“快,杀了他,杀了他。”
她手指不停地戳着自己的肚子,眼珠子凸出来,急切地催促着我。
“不不不,”我吓得将剪刀放回了洗手台上,她失望地摇摇头,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将剪刀拿在手里,自己在肚皮上比划着,像是看从哪里下手。
“不可以,你不能这样做。”我再次试图去阻止,她尖叫了一声,嘿嘿地笑了起来,“他也会去找你的,一定会的。”
话音刚落,那把剪刀就刺进了她的腹部。她忍着痛,用力一拔,血直冒,她咬紧牙,又对着自己的腹部连刺几刀,最后双手捂着腹部,慢慢地蹲了下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有一个女病人急匆匆地闯进来,一见到这副情景,“啊”的甩着脚丫子跑了。
直到护工们把那个女尸抬走的时候,我才从卫生间的隔间里面走出来,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慢悠悠地向自己病房走去。
回到病房,我的耳畔一直回响着那个女人临死前对我说的那句话,“他一定也会去找你的,一定会的。”
我抱着双臂,坐在床的一角,努力地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去。
这时,我的余光好像瞥见什么东西,黑糊糊的一团,动作十分敏捷,转瞬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