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罗含月。此时罗含月换了牛仔裤和水红色衬衫,显得很精干。非常精干,又非常丰满,这也是我见她到现在最女人味的一次。
我点头。
罗含月指着一溜的灵车说:“那个人就在前面的灵车上,我们过去吧!”说着径直在前面走,我只好在后面跟着。
因为要走一段,我就在后边问:“西门了无来了吗?”
“在后边的。”罗含月没有回头,嘴里答。
也就是说,西门了无现在跟我走在一起,他是不能说话的,我当即也沉默。心里有股莫名的滋味,手便在虚空抓,想要牵他手。
可惜,没有手给我牵。但我还是张开手,心里有些酸楚。
来到灵车前,灵车跟前并没有什么人,活着的人忌讳和死人走太近,因为死人煞气太重,即使是最近的亲人,除非到非常的仪式不可,都是心存恐惧的。
灵车里黑乎乎的,看不清那个死人,也可以说,不知道里边还有没有死人。
前边的罗含月回身对我说:“把后背门打开吧!”
灵车都是在后边开门的,方便尸体进入。
我走到车后,刚要伸手。
“当当当!”
有敲车声,我惊惧地把手缩回。难道里边有人?我蹲下身。
我回头找罗含月,罗含月在我身边,说,“是我敲的,不要怕!”说着还轻笑了一下。
原来如此,让人见笑了,我再次伸手。找到拉环,使劲一拉,门开了。
一股森冷的气息冲出,都扑到我的脸上了。我倒退了好几步,险些没跌倒。
罗含月进到车里,车里突然亮起了灯。
我走到跟前,看见一个中年男子,一脸血污,眉角有一个很深的口子,深入到眼睛,所以眼睛闭不上,露出很大的眼白。好象在狠狠地瞪你。
就是这个男人没有死?看样子不象,那么深的伤口,都伤到脑子了。
我想试试他的脉搏,这样就可以知道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那就少一些恐惧。人就是这么个东西,当你想害怕时候,挡都挡不住,想不害怕,打死都不怕的。
顺这胳膊,找到这个人的手腕,我用两指探索了一下,摸下去。
可感觉手腕粘湿,用手指一探,我大吃一惊,原来手腕断开了,我摸到的正是断腕处。我恐惧地想把手抽出,却被这只手一下抓住。
我用力一拉,尸体顺着我的劲坐了起来。我又一拉,尸体从车里出来了。
罗含月也跟着从车里跳出来。拍了尸体一下,尸体松开了我的手。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手里都是血,黑色的血。
我按着胸口,蹲在地上。太吓人了。
罗含月拉了我一下,问:“僵尸步会走不?”
“会。”
“那你前面走吧!”罗含月让我领着死尸走僵尸步。
我就学着电影里的僵尸步,一蹦一蹦地朝旁边的黑暗里走去。我一蹦,后边也扑腾一蹦,我感到我肩头有两只手搭在上面,冰凉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