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独眼龙。忽然想起,他是在我认识文敏以后,来到我铺子里的。其实这本来没什么,但他背后的关系不干净,他师父陈瞎子,是坐牢的,他自己也有案底。
再加上他刚才的神色,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不对劲,心里一个很不好的想法就这么冒了出来。
他会不会上面弄来的眼线?
我此刻受到的刺激太大,几乎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便道:“老张,为什么愿意在我这儿办事?”话一开口我便后悔了,先别说这只是我刚冒出的猜想,即便独眼龙真是眼线,我这么问,不也打草惊蛇吗?
怪只怪我现在心神失守,人有些冲动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了。独眼龙明显愣了一下,他又不傻,当然知道我这话的意思,大海道:“当家的,你这是想哪儿去了。我张升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想安安稳稳的挣钱过日子。你说我一个坐过牢的,又瞎了眼,去大店人也不要我啊。当家的,是不是那个肖小姐跟你说什么了?”
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说:“这女人怎么尽干些挑拨离间的事,当家的,你难道不相信我?既然这样,我张升也不在这儿让您不顺眼了,走就是了。”他神情暴躁,气的眼睛都红了,我还是第一次见独眼龙生这么大气,心知自己是多疑了,忙安抚道:“是我不对,她确实跟我说了一些事情,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独眼龙神色缓和了些,迟疑道:“跟顾警官有关?”
我点了点头,想起他刚才的神情,便道:“刚才你看到照片这么惊讶干什么?”
独眼龙一拍大腿,说:“哎哟,当家的,我能不惊讶吗。这照片上的老天你可能不认识,但我认识啊,这人以前是文物缉私的头头,在他手下最大的一个案子,是杭州齐太爷的案子。那齐家在杭州地界可是一霸,打民国起就开始干这勾当,据说祖上是孙殿英的部下,和孙殿英一起炸过清陵。传到齐太爷这一辈,下面又有三个儿子,六个孙辈,树大根深。咱们倒斗分南北两派,因此有南齐北颛的说法。”
齐太爷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据说最后被一锅端了,莫非和这照片上的老爷子有关?
我示意独眼龙继续说下去,他便道:“这齐太爷舍得花钱,上上下下打点的水泄不通,但就是不知收敛,所以上面就派人查了,得打压一下他的威风。齐太爷是个人物,可创业容易守业难,儿孙辈不怎么出息,学了一身的纨绔,不知收敛。这老爷子那会儿五十来岁吧,便从齐太爷的后背身上下手,设计抽丝剥茧,最后将齐家给一锅端了。啧啧,这在我们圈子,可是个大案啊。”
“所以你看看北京的颛家,颛大当家的这十几年,可一直在漂白,现在人颛家,做的大部分都是正经生意。这老条子,折在他手里的能人可太多了,老了老了,还不放权,现在都还是一把手呢,只是没以前那么雷厉风行了。您说,我一进来,就看见照片上,顾警官和他在一起,我能不惊讶吗?”
我这才知道,自己之前真的是多疑了,连独眼龙都这么说,看样子肖静说的事情,基本**不离十了。
我走在椅子上,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目前为止,文敏能真正直接对付的只有我,或许还有白三爷,其余的同行,多多少少要遭殃,但跟我就没什么关系了。唯一庆幸的是,她对颛瑞的根底并不了解,甚至连我自己对颛瑞也不了解。
颛瑞很早就开始漂白,下过几次斗,他以及他的手下,没有摸过任何明器,而现在据我所知,他涉足更多的是房地产,所谓的南齐北颛,早已经不存在了。齐家灭了,而颛家也不再是以倒斗为生。倒斗充其量是他们的副业,我估摸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