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红论:父子之间
贾政与贾宝玉的矛盾应该首先源于贾政心中的遗憾,那就是贾政为官不是科举出身。在过去官员在官场叙大小先后除了品级官职还是要看是否科举出身,这和现代看有无北大清华学历一样。那么贾政在《红楼梦》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里面说到“原欲以科甲出身的,不料代善临终时遗本一上,皇上因恤先臣,即时令长子袭官外,问还有几子,立刻引见,遂额外赐了这政老爹一个主事之衔,令其入部习学,如今现已升了员外郎了”。这是说贾政有能力科举取第出仕,但由于皇帝的召见直接赐官进入仕途;那么当时贾政在问答间、言谈话语之中反映自身能力为皇帝赏识而赐官,少了奋斗时间是好事,但在官场论资排辈是有劣势的。所以,贾政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接续自己的梦想——科举从政。贾政“夫人王氏,头胎生的公子,名唤贾珠,十四岁进学,不到二十岁就娶了妻生了子,一病死了”。贾珠“进学”考了秀才,说明贾政诗书传家、后辈在家族功底上没有问题,但贾珠命数早逝、留下寡母李纨、孤儿贾兰。
贾宝玉是贾政夫人王夫人三胎次子,“一落胎胞,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上面还有许多字迹,就取名叫作宝玉”。贾宝玉因为衔玉而诞,世人传为异事,自然就容易被指人为神,所以“祖母便先爱如珍宝”。“那年周岁时,政老爹便要试他将来的志向,便将那世上所有之物摆了无数,与他抓取。谁知他一概不取,伸手只把些脂粉钗环抓来。政老爹便大怒了,说:‘将来酒色之徒耳!’因此便大不喜悦。独那史老太君还是命根一样。”1岁以内看先天秉性有些无稽之谈。不过,中国自古就有这样一句话:“3岁看大,7岁看老”,它简单明了地概括了幼儿心理发展的一般规律。从3岁的孩子的心理特点、个性倾向,就能看到这个孩子青少年时期的心理与个性形象的雏形;而从7岁的孩子身上,你能看到他中年以后的成就和功业。3岁和7岁在古代虽然只是一个估计的概数范围,但是却已被现代科技证明是非常有道理的。贾宝玉“如今长了七八岁,虽然淘气异常,但其聪明乖觉处,百个不及他一个”,贾雨村说宝玉秉先天灵邪而生其先天智慧没有问题,在后天培养上出了偏差,被断定是必不能“从师长之规谏的”、“不能守祖父之根基”。
人生在物欲上有得到、付出、获取三种态势。贾宝玉由于培养环境在得到、付出上没有问题,在物质获取上出了与众不同的歧义。世间万物人要获得要么交换、要么竞争才能拥有,宝玉在这方面有些不合于世。宝玉环境所有的名、利、情、欲皆是不劳而获,偏偏其有没有走出其物欲流转环境,导致其一直不愿成长。贾宝玉在家庭里面一直慈爱安享,史太君不必说、姊妹间同样如此;但其母王夫人那里在第二十五回有母子亲情一节,要看到后来由于金钏母子间是有裂痕的,从对王夫人的春秋笔法描写可以看出这一点,但其甲戌本脂砚斋批语接连有“余几几失声哭出”、“普天下幼年丧母者齐来一哭”、“慈母娇儿写尽矣”,这恐怕是曹雪芹自身良心语句,可知王夫人原型其母在其生涯中的付出是多么巨大。贾宝玉一直生活在贾府内宅,没有搬到外书房居住过几日;贾府内宅是女人的天下,物质流转由女子控制,自然受其影响,他的言论说“男女平等”倾向也可、说“女权主义”倾向也可;那些荣华富贵所表现的物质从何而来是他所不关心的,虽然第三十二回提及在宝钗屡次提醒、湘云也有言语,但其认为“仕途经济的学问”是“混帐话”,所以贾府的物质获得始终是贾宝玉思想考虑以外的事物;这里面注意贾宝玉固然不是纨绔至极的子弟,,但在此也是个“伪纨绔”;至少在当时贾宝玉是个劳而不获的典型贵族子弟。曹雪芹在《红楼梦》开头写到“当此则自欲将已往所赖天恩祖德,锦衣纨绔之时、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