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回情况不同了。除了本村子弟还有人跟随他之外,周围其他地方的人们已经没有人再相信他了,甚至在工作队的宣传下,他已然不再是本地的“英雄”,或者令人生畏的强人,而是成了彻头彻尾的“败类”和“土匪头子”。即便韦家德还有望逃过此劫,他也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一呼百应”,受人“尊崇”,可以这样说,属于他的那个时代过去了!
韦家德躺在竹子躺椅上,身上盖着军毛毯,两眼微闭,一脸土灰,想死人一般。屋里几个得力干将,有的默默站着,有的焦躁地来回走动,时不时看韦家德一眼,期望韦家德能有所反应,说上两句话,可是,韦家德依旧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躺椅在缓缓地摇动着……
一个土匪骨干实在是忍耐不下去了,冲到韦家德面前,说道:“大哥,你说句话呀?gongchan党那帮妹仔喊死咋天刻,吵得人活不下刻了,嫩子办?你倒是讲话呀?兄弟们都等着你发话哩。”
韦家德慢慢睁开眼睛,撑起半个身子,拿起一旁矮凳上的长烟斗,放入烟丝,手下赶紧替他点上,他“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咳了两声,说:“还能说什么?叫你们这帮鸟仔突围出刻?那是死路一条,外面早就被解放军围死了,如何出得刻?没讲话,就是要你们死守,讲得好听地话,也就是战斗到最后一刻,与弄落村共存亡;讲得没好听,就是等死!”
韦家德说着说着不由得又干咳两声。
“大哥,就没有点其他办法了吗?或者是其他的出路?”手下不甘心又问了一句。
“有倒是有,不过哩,跟我们几个就没得干系了。”
“大哥,这话嫩子讲?”
“只有投降这条路可以走了,外面的弟兄或许还可以活,但是我们里面的人万万活没了了,Gongchan党的政策,你们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韦家德指指自己,又指指他们几个,“都是骨干分子,罪大恶极,即使投降了,也是要被枪毙的。既然都是个死,老子才不愿意像郭连、郭长官他们那样受那份万人唾骂,跪在台上被折磨的罪,这叫活受罪,懂咩,各位老大?”
韦家德这番话,彻底绝望了他们求生的念想,一个个像落汤鸡一样,黯然神伤。他们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自己跟随多年,无比崇拜的大哥,像现在这样绝望,看来,他们一辈子“纵横江湖”的好日子,终于走到头了。
“晓得当初我们和司令一起撤往西城方向就好了!”有人还在后悔没有跟随梁庆秋一起,出逃西城,或许还有活路。
“嘿嘿!”韦家德干笑两声,把烟杆往地上一扔,再次躺回躺椅上:“看gongchan党来势汹汹的劲头,梁司令比我们好不到哪开刻,搞不好死得比我们还要惨,反正老子不会像郭长官那样,被人民审判,老子死要死得骨气!你们哩?”
韦家德突然从躺椅上蹦起来,两眼冒出凶光,扫视着屋里的人。
“我们愿随大哥!大哥怎样,我们兄弟几个就怎样,生是大哥的兄弟,死也是大哥的兄弟!”几个手下一齐拱手道。此时,他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绝望,没有了惧色,有的只是“誓死相随”的决心。因为,无论他们怕与不怕,他们的大哥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谁也逃不了被枪毙的下场!
“侄啊!”
就在屋子里的人抱着“必死决心”,打算顽抗到底的时候,韦家德的二叔公和婶婶闯进屋子。
“二叔公,婶婶,你们怎么来了?”韦家德迎上去。
“不来不行了,村子都被jiefang军围死了,之前那顿打,许多房子都被毁坏了,还伤了许多人,这样打下刻没得的波!村子肯定要被毁掉的,我们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