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黄觉得鼻子有些酸,她吸了吸鼻子,又觉得眼睛也酸酸的。
做奴婢这么些年,其实姚黄并不觉得委屈。
安远侯府是一个好主家,侯夫人理家清楚明白,他们这些下头伺候的人,虽然也有些小心思,却也相对安分许多。
姚黄从被拨到常润之身边伺候起,也从未受过什么苛责。
她家姑娘是个心软善良的好女孩儿,内向腼腆招人疼。可就是因为这样的性子,在婆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也只能一个人憋着。
姚黄劝过,却也没用。她一个奴婢,也无法替主子做主。
就在她想着对策时,没想到她家姑娘却自己醒悟了过来,回侯府寻了太太,说要和离。
然后,姑娘的日子越过越好,人也越来越精神,早没了从前那糊涂软弱的模样。
姚黄心中高兴,不过她一向习惯了自己给自己做主,所以她的婚事,也甚少在姑娘跟前提及。
她没想到姑娘已经替她考虑那么长远了,还会替她做主……
得姑娘一句承诺,姚黄在心上放了那么久的担子,竟然就那么消失不见了。
姚黄低着头,魏紫凑过来取笑她:“姚黄姐,等三年后丰茗哥来娶你,你可得问姑娘要一份丰厚的嫁妆啊!”
姚黄顿时伸手点她的额头,没好气道:“到时候他还要不要娶我还不一定呢!”
魏紫撇嘴:“丰茗哥要是喜新厌旧,嫌贫爱富,那就是他不好,姚黄姐也犯不着死赖着他。”
“这话说得没错。”常润之赞赏地看了魏紫一眼,对姚黄道:“君既无情我便休,我方才便想和你说此话。”
常润之正色对姚黄道:“三年后,若丰茗初心不改,我便也给你放了奴籍,你大可毫无心理负担地嫁给他。若丰茗已有更好的选择,与你退婚,你也无需太难过,总会有旁的好的、合适你的人还在前头等着。万事有我这个做主子的给你做主,你不用担心太过。”
姚黄眼眶微红,带着鼻音说道:“跟在姑娘身边这么久,姑娘如何处事的,奴婢也看得明白一二。奴婢懂姑娘的意思,多谢姑娘为奴婢打算。”
姚黄这样感激她,常润之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魏紫笑嘻嘻地又把话题扯到嫁妆上,道:“姑娘到时候会给姚黄姐备一份丰厚嫁妆吧?”
常润之无奈道:“你这个财迷,想问我要一份丰厚嫁妆明说呗,还扯姚黄作筏子。”
魏紫躲到姚黄身后,常润之慢悠悠道:“怎么,你把华泽搞定了?”
魏紫顿时炸毛:“姑娘!”
“当我不知道呢?”常润之挑眉一笑:“那会儿在庄子上,你就爱扯着华泽说这说那。如今到了这边儿府里,你还到处问人打听华泽。如今问我嫁妆……左不过是你恨嫁了。华泽和你看对眼了?”
魏紫羞赧地嘟着嘴,轻轻推了一把姚黄:“姚黄姐,是你同姑娘说的?”
“我可不是个多话的人,是姑娘自己瞧出来的吧。”姚黄笑道:“谁让你表现得那般明显?”
“有吗?”魏紫顿时忧虑。
常润之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好了,你好歹是我身边儿的大丫鬟,性子再跳脱,在男人跟前还是矜持一点儿的好。再者,就算你看上了华泽,那也要华泽对你有同样的心思才行。”
顿了顿,常润之道:“若是华泽对你也有心,你便暗示他到我跟前来求了你去。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桩婚事若是能成,倒也不错。”
魏紫傻笑了起来,常润之见不得她那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的蠢样,伸手捏了捏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