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多有惊恐之色,泰昌帝提前结束了团年宴。
皇后按捺下仍旧不平静的心,端着国母之态送走了各位内外命妇,方才疾步寻到泰昌帝身边,询问今日宫宴上发生之事。
泰昌帝道:“慎郡王联合祁王礼王谋反,想要害朕性命。”
皇后提了口气:“那……可抓住他们人了?”
“自然。”泰昌帝道:“他们行动的人数,远远少于他们准备了的人数。在他们的人进了宫的时候,三座王府就已经被京兆尹围住了。”
“那刺客所说的鸩酒一事,皇上是事先便知道的?”
“嗯。”
泰昌帝道:“他们于御膳中下药,再行行刺之事,打算双管齐下,势要取朕性命。”
泰昌帝冷嘲道:“雕虫小技,还觉得自己计划周详。”
皇后松了口气,关切道:“那刺客近了皇上的身,皇上真的没有事?”
“无事。”
想起皇后拦在自己身前的事,泰昌帝神情一暖,握住她的手道:“一切都在朕计划之内,无须担心。”
皇后便点点头,又迟疑道:“旧年年根儿底下出了这样的事儿,处理起来可真是麻烦。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泰昌帝道:“此事,自有刑部量刑定罪,朕不需太过干涉。”
皇后讶异地看向他。
泰昌帝坦然回视。
皇后想了想,只能无奈道:“皇上,这可是一块烫手山芋……哪怕是交到刑部,刑部定了罪,不还得到您这儿过一遍,才能定下罪责吗?”
泰昌帝颔首:“的确如此。”
“那……若是刑部判抄家问斩,这奏本,您批吗?”
泰昌帝沉吟半晌,反问皇后道:“你觉得朕应该批吗?”
皇后无奈道:“这是朝事,臣妾虽是皇后,却也知后宫不得干政。”
“朕恕你无罪,你且说说?”泰昌帝含笑道。
皇后便道:“依陛下的意思,定然是希望秉公办理的。所以,刑部若是定了罪量了刑,臣妾觉得,陛下多半会准奏。只不过……”
皇后忧虑道:“陛下登基不满一年,若是在这新年头就诛杀亲兄弟,还一杀便杀三个,恐怕民间会传陛下暴虐残忍之名。”
泰昌帝点点头,道:“那依皇后的意思,是觉得朕应该为了名声,放他们一马吗?”
“若以皇上结发妻子的身份而论,把他们千刀万剐了都难消臣妾心头之恨。但若以皇后的本份而论,臣妾却不希望他们三人之性命,威胁到皇上的名声。”
皇后顿了顿,道:“毕竟,这世上不还有一个词,叫生不如死吗?留他们的命,全了陛下仁厚的名声,让他们活着,却活得艰难,也算是对他们的惩罚。”
泰昌帝没有接话,皇后便陪着他沉默。
良久,泰昌帝才道:“沐之,我从来没有想要做一个仁厚之君。”
皇后顿时讶异地看向他。
泰昌帝淡淡道:“犯了错,就要受惩罚。国之法度,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偏爱或私恶就有所更改。先祖建国,定《大魏律》,不是留给后世子孙亵玩的。”
泰昌帝伸手拉过皇后的手,对她笑笑:“好了,今儿年三十,不想那些不高兴的事儿。叫上阡儿他们,我陪你守岁去。”
大年三十晚,皇城宫廷内发生了小型的宫变,慎郡王府、祁王府和礼王府,被京兆尹率兵围了起来,火把熠熠,登高了的百姓将之看得清清楚楚。
第二日年初一,街上走动的兵卫多了起来,个个神情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