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飞跃到高空去俯瞰大地,眼光又能穿越夜幕,便可以发现除了从扬州出发策马奔腾的张凯枫一行人以外,薛无悔正带着自己手下的军士火急火燎的赶在张凯枫等人的前方,不曾有片刻的停息,纵使座下马匹竭力而亡摔倒不起,这些玄甲苍云军的将士也不过换乘一匹空马继续赶路。
夜以继日的赶路,张凯枫等人或许在路上还会休息一两个时辰,薛无悔和他手下的玄甲苍云军将士却从未有过休息,哪怕扬州与雁门关相隔何止千里,也被他们在两天两夜后走完,一路的疲劳,加上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与忧虑,一行人显得极为憔悴,薛无悔的嘴角也急起了水泡,所幸,薛无悔抬头远远望去,雁门关已然在目了。
饱经沧桑与战乱的雁门关城门上全是刀劈斧砍的印记,这些都是历代雁门关守将们抵御外族侵袭留下的痕迹,而今这座雁门关再次迎来了侵犯,城头上燃起的熊熊狼烟,纵使是数十里以外也能清晰可见,驻马远远忘了一眼雁门关,薛无悔发现自己离开时雁门关上还未被狼牙军所攻陷的地方也燃起了狼烟,不由得面色肃然:“兄弟们,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雁门关了!我们的兄弟需要我们去救援!”
薛无悔一行人出扬州时所带的马匹早已累死在路上,可这群原本惜爱军马的将士却未有任何疼惜,而且若不是在东都洛阳得到了来自天策府支援的战马,恐怕纵然这群玄甲苍云军将士舍命奔袭也未必能在两天两夜从扬州抵达雁门关。
上千里路都被一行人跑完了,剩下的几十里路又能花的了多少时间?随着距离雁门关越来越近,城墙上厮杀的玄甲苍云军将士与狼牙叛军的面容亦是清晰入目,马匹的嘶叫声,哀嚎声,厮杀的两军将士的怒吼声,咆哮声,临时死的呻吟声全传递到薛无悔一行人的耳中,城墙外狼牙大军原本的驻地也只剩下些许守卫,看上去主力已经全部投入到攻克雁门关的任务中,见此,薛无悔不由得双眼发红,就连玄甲苍云军统帅薛直都战死了,那整个玄甲苍云军到底战死了多少兄弟?
雁门关城楼下,基本已经被狼牙军全部占领,城门口更是被狼牙军堵得水泄不通,纵马奔腾至雁门关城门下的薛无悔一行人想要进入雁门关,只能从人山人海的狼牙大军中杀进去,红着眼的薛无悔从马背上取下自己的刀盾,纵身一跃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朝着城门口的狼牙大军冲去,玄甲苍云军终究不是天策府那般的起兵,算起来他们应该是带盾的陌刀队,乃是少有的能以步兵身份硬抗骑兵的特殊步兵编制。
左手执着几乎等身高的玄铁大盾,将狼牙军从城楼上射下的箭矢格挡开来,咬着牙硬顶着箭矢所带来的冲击力,薛无悔带着自己手下的军士们逐步朝着雁门关城门口走去,途中所有试图上前阻挡薛无悔一行人的狼牙军士皆化作了刀下亡魂,对于这些不知道手上沾染了自己多少袍泽鲜血的狼牙叛军,薛无悔一行人才不会有怜悯之心,只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也幸的狼牙军精锐正在雁门关城楼上围攻被困的玄甲苍云军,这些守卫于城门口的狼牙军不过杂军,竟是让薛无悔一行不过七人所组成的小队冲杀了进去,薛无悔本就红着双眼甚是瘆人,待得从城外杀进雁门关中,更是玄甲染血,似在血水中浸泡过了一般,纵使是见血无痕的陌刀,上面也不住地往地上滴落雪珠,面上不知是敌人又或是自己的鲜血竟让薛无悔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饿鬼,目光所及之处,狼牙叛军竟是纷纷被其气势所慑,忍不住的往后退去。
眼神中流露出疯狂,薛无悔不屑的看着这群狼牙军杂军,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在地上,不屑之意满满的写在脸上:“一群垃圾。”
而后,薛无悔便带着自己的下属顺着城门口的楼梯朝着城楼上爬去,那里才是主战场,自己袍泽的鲜血无时无刻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