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地走到另一侧隐没在杂草丛里的石头,刚要清理杂草,就听叶浅大喊了一声,“别动!”
宋玉怔住,转头看着叶浅,眉头越皱越深,直到在她眼底捕捉到那转瞬即逝的狡黠笑意时,他温润儒雅的面容终于是绷不住了,直视着叶浅,恼羞成怒道:“你究竟要怎样!”从郢都城出来,她就好像在故意找他不痛快。
“我要怎样啊?”叶浅长长叹了口气,无辜道:“真是不识好人心!”指了指宋玉方才要触碰的野草,解释道:“那是蝎子草,其茎叶上的蜇毛有毒性,人一旦碰上就如蜂蛰般疼痛难忍。”
宋玉瞥了眼那平平无奇的野草,又看向叶浅,一脸疑惑,显然不怎么相信她的话。
叶浅自然看得清楚,无所谓道:“不信啊……那你可以试试呀!”继续揉着退,漫不经心说着:“山里人有时也称田七为蝎子草,但两者却是大大不同的,田七是治心疾的良药,蝎子草却是可以治蛇毒的。”
“同我说这些做什么?”宋玉目中流露赞叹之色,嘴上却不服气。
叶浅也不介意,微微含笑地摇了摇头,叹气道:“真是个别扭的孩子!”略一沉吟,彷佛回忆起什么,她睫毛轻颤,低声说了句:“算来,我弟弟今年也该这般年纪了。”她六岁那年被抛进深山里,那一年她也是新添了幼弟,如今确实该与宋玉同龄,有那么恍惚的一瞬间,叶浅甚至觉得她的弟弟如今应当也如眼前的少年这般俊俏吧!
记忆一闪,稍纵即逝,叶浅默然片刻,摇了摇头,弯腰将腿边的竹篓挪到了另一侧,抬眸,问宋玉道:“你要不要过来坐?”
叶浅都如此说了,若是再推脱倒是显得他过于矫情,宋玉稍作迟疑,大步走了过去,坐在叶浅身侧的空处,沉默不语。
清风几许,带来几缕花香,绿草野花随着微风摇曳起舞。叶浅一点点地摘掉长裙上的琉璃苣,瞥了眼坐在她身旁腰身挺直,耳廓微红,明显有些紧张的宋玉,忍俊不禁,“你不会觉得我是在故意为难你吧?”
宋玉微抿了抿唇,目及远方,没有说话。
“是啊,我确实是故意的!”叶浅偷偷笑了笑,接着说道。
一听此话,宋玉转过头,看向叶浅,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依旧没有说话。
“其实你不想见到我,也不想陪着我来采药,只是没办法,我救了你的祖母,而你君子德行,又很孝顺听话,所以,忍了许久了吧?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会生气?”唇角微扬,叶浅笑嘻嘻说道:“我记得初见你时,不是这个样子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闻此言,宋玉微勾唇角,冷笑,“是忍了许久了。”
“哦——”叶浅故意拉长语音,又问道:“那么,这么装下去,不觉得累吗?”
宋玉温润儒雅的精致面容上难得见到不耐烦的表情,蹙眉,冷言道:“我不想亏欠别人。”
“并不是所有帮助你的人都是要图回报的。”淡淡的语气,和煦如春风,叶浅站起身,拿起竹篓,叹了口气,“太想成为别人期望的样子,渐渐地,也容易忘记原来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宋玉怔了怔,微眯着眼睛,喃喃道:“你不过大我一岁而已,怎么说话这般老气横秋的。”
“我啊……”话才刚刚出口,叶浅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踉跄地退了几步,重重地跌坐在大石上。
“莫愁!”
宋玉的说话声分明就在耳畔,可叶浅却觉得那声音好似来自遥远的天际,虚无缥缈,头痛得快要裂开了,灵魂也彷佛正在被一片片地剥离开身体。黑暗中,她彷佛听到兵器相撞、怒吼厮杀的声音,朦胧中瞥见人影憧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