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的。
四目睽睽之下,伙计转动的眼睛一直望着杜云笑藏身的地方,抬手想去指,抬了几次又都放下,最终是惨惨一笑,连视线也收回了望着低头看自己的汉子。
“老子……操、你、大、爷。”他低低说一句,气若游丝,咧嘴一个笑。
静寂。
静寂之后,是狂风暴雨的残酷。
杜云笑不忍看,微微闭目眼里有泪流出。
自始至终,那个人是再没有发出一声惨叫,甚至其他任何些微的声音。
杜云笑只听见风在耳畔呼啸,虫声唧唧。
一切静下来后,是拖动的声音。
她抱着童儿走出藏身地,小心地看着一个汉子的身影拖动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月光下,那些血辄渗在泥土里,染红石头与青草,显出一种深暗的残酷。
杜云笑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上去,为什么要犯险,只是觉得不能就这样转身逃跑,不能就这样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跑,于是就跟上去。
跟着那个人一路走,杜云笑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跑出当晚的宿营地太远,可能夜里,加上山林地势的关系,其实有大部分路都在绕圈子,现在跟着走一走,没有多久就又回到原地,那个被风的坡岗出现在眼前,还有一些动静,都从坡岗那边传递过来。
看着那个人绕过坡岗转入坡岗后,杜云笑咬牙带上童儿,小心艰难地怕到坡岗上。
坡岗上的深草与巨石是很好的遮掩,杜云笑躲藏好,冷目看着底下一切。
下面的情况惨不忍睹,就像多年前大家传闻的那样,甚至比那更凄惨,所有的人都死得很惨,手手脚脚遍地,难分你我。
而到这时候如今仍旧活着的,只有一个赵老四,被捆绑在一棵树上,月三娘站在他面前。
月三娘的手里有刀,她冷漠的,一刀又一刀割在赵老四身上。
赵老四被割了舌头,嘴里涌出血和破碎的喊叫,很痛苦但不刺耳。
似乎是感觉到什么,月三娘忽然顿了顿,慢慢转头。
与她的目光对上,杜云笑下意识的一委身,同时赶紧挡住童儿的眼睛,将这孩子护在怀里。
这样的月三娘,已经不配做母亲了。
也已经不配让童儿看见。
“怎么了?”注意到月三娘长久愣在那里,在她旁边,一个高瘦的男人轻柔出声询问,他的声音在这夜色中有一种奇怪的魔力,简单的音节充满魅惑滋味。
“不开心吗?”他的手指卷着月三娘的发丝,丝丝缠绕。
月三娘忽然丢了刀。
”走吧“。她低声地说,转身离开。
那人的手微微跟上去,挽留般勾着月三娘的一缕发丝。
“好啊,等等我。”他轻笑着说,眉梢眼底都是邪气。
不知是否错觉,杜云笑总觉得这人似乎看见了自己和童儿,也知道他们在那里,转身的瞬间,他眼神往坡顶望了一眼,嘴角一个细柔的笑容,左手用奇怪的动作微微掸了肩头,好像拂去什么看不见的灰尘,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那种让人心底泛寒的笑容吓住,童儿在杜云笑怀里一哆嗦,这个本就老实的孩子变得越发安静。
但是这个人跟在月三娘身后,很快就离开,周围余下的还有一些人好像是他的手下,在板车上搜刮着赵老四他们的货物,还有伙计们身上的各种值钱物品。这一切杜云笑一直看着。等所有人都走了,她和童儿才敢轻轻动作。
童儿似乎睡着了没什么反应,杜云笑抱着他下了坡岗,本来想离去,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