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鼓作气收复整个益州平定凌王叛乱之意。”
墨然听罢,微微蹙了眉:“此为十一月中旬,九月末至此不过月余,月余时间交战四次,长途跋涉至益州的朝廷兵马几乎不得休憩,巫亚停云何以一反前态,如此猛攻?”
黑衣少年默声。“义父想到什么?”
“速战速决,免遇后患……”墨然起身坐直,看向了停落在少年手臂上的鸦儿。“朝廷有所忧,巫亚停云有所顾,所以急于平定凌王乱,避免粮草辎重供应问题,也避免另一大患……”
“什么大患?”少年问罢,又道:“却儿只觉,凌王叶齐已得到军库图,实力大增,应不至于如此被动,连战连败。”
墨然轻轻颔首。“不错。更何况有那一人从旁辅之。”
黑衣少年微挑眉稍道:“义父说的是赫连绮之。”
墨然静望于前,沉默片刻,而后道:“他与凌王此举,极有可能是有意保存实力。”
此时车外赶车的小厮轻“吁——”了一声,慢慢止下了马车,吆喝道:“先生、公子,到了~”
虽身处车内,墨夷然却明显觉到马车周围行过的路人脚步踌躇凝滞。
黑衣少年目露寒色,道:“与上回陪义父来这塞外时不同,此次盛乐城内满是肃杀之气,不见熙攘嘈杂,却儿见身着孔家文宗学子服的人领着武生服的武宗弟子于街上来回巡检,面色皆凛,十分警惕,如临大敌。”墨夷然却顿了一下,续道:“应如义父出发时所言,孔家早已出事了。”
墨然面上虽显倦惫,眉眼间仍见柔色,看着身侧少年:“只望我没有来得太晚。”
少年人又道:“影主另告知,寒月初,文墨染暗中于洛阳行出,往的,也是塞外方向。”
墨然目中忧色浮沉。“梅疏影的死,此人振作地倒是快……如此看来,朝廷从未放松对塞外孔家的监察,文墨染也来此,证明最坏的结果,多半已经发生了。”
墨夷然却回望他。
墨然亦正看着他。两目相视……墨衣云纹之人忽然伸手抚了抚少年的发,“曾随义父来此塞外之事,你记得?”
少年点头:“记得。”顿了一瞬,又道:“和义父所历之事,却儿无一忘记,都记得。”
墨然目露轻哀惭色、亦露倦色,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那你后悔吗?”
黑衣少年握住墨然手腕,扬唇笑了一笑:“有时独自遇见想要记住的人,却难记住,会觉得遗憾,但是不曾后悔。我始终记得你从未逼我,是我自己选择、成为墨夷然却。”指间握得更紧,少年人直视于他,倾身以额相抵:“成为你。”
墨然指间颤了一颤,眸中哀色只更深。
墨然出得马车,小厮已从武宗孔府门前回报过来。
“公子、先生,他们一听我们是来找您说的孔懿先生,脸色就不大好,也没说通报不通报,转身就跑了。”小厮纳罕道:“不过倒不是往门里跑,是往门外跑……”
墨然立身马车旁,看着来来往往有意无意看向他们的路人,只问道:“是往哪个方向跑?”
小厮伸手往东面一指:“就这条往东的道儿。”
墨衣云纹之人神色温然,轻言道:“那便候着吧。”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一掠而至,广袖临风,身上墨色云锦长袍色深如夜,扬起便落。“你是墨然?”
墨然回望来人色深却净的眸,温然颔首。
“你与子葭是朋友?”
子葭便是孔懿的字。墨然听罢,再度颔首。
那人见得便立时转身,快步而行:“如此,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