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动,低垂的视线始终落在地上枯草间,沉静,冷肃,寒绝。
“眦睚必报,小人行径?”
“恃武伤人,轻人性命?”
“你可是在气这些?”
昏暗的林中,青衣之人慢慢扬起一抹苦笑,声轻而抑:“你许是根本不知,萧儿究竟为何难饶于他。”
幽雪渐变鹅绒,于寒夜里越下越大,无声息间融入青衣之人衣发之间。
“就如同你不知,我将你、将你赐予的一切看得有多重一样。”
雪花洋洋洒洒地穿过林木飘落下来,映着凉月,渐旋渐舞渐成痴。
蓦然一道白影翩跹,掠如轻雪。
此时已是深夜,冷月高悬于深谷之内,映照幽林。
女子身披厚厚狐绒,罩在内里的月白中衣上,虚弱却也极快地执伞而近,足尖点落,踏在泥泞与草径之间。
落步似无声。
雪水融于泥草间早已浸透双膝,青衣人本是无声,有感声息,蓦然侧首。
便见那人满面苍白地立于身侧,双唇如雪,面上几近淡青色,气息隐颤,极为不稳。
“……起身罢。”一言罢,气息愈加不稳。
云萧看着她,呆了一瞬,几乎怔住。也看着她肩上蜷着的雪娃儿。
白绒绒的雪貂缩在肩颈里,几乎与狐绒雪麾融为了一体,竟也冻得瑟瑟发抖。
端木言罢,不再多言,轻揽麾衣转身而回。
云萧见她步行,心忧以急,仓促立起,双膝一痛却又跪了回去。
端木颤然驻步,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将内力运行两周天……再起不迟,你重伤初愈,我无意如此罚你……往后莫再如此。”
语声轻而淡,忧而怜,颤而喑。伴随轻咳,气息浮动。
云萧依言快速运转内力行身,同时看着那道白影勉力而行、渐行渐远。
“师父!”青衣的人咬牙一刻,铮声道:“只因霜华剑险些因他而失,萧儿方才出手重了些,幸得麟霜华骨就落在落月潭中,待弟子取回事了,便反省此番……”
白衣人忽地出声打断了他,轻声道:“剑,不必取回了。”
青衣的人震了一下。“师父您说什么?”
端木孑仙于无声中便又叹了一句,语声宁而浅:“你今日所作所为,便因霜华剑。”
青衣的人再度一震。
“毒堡危厄之时,为师见你一力救人,行事已颇具侠风,心中有慰……然今日却为了此剑,肆意伤人,隐现戾气。”端木孑仙拢衣执伞,静立于雪中,背对于他:“你当知饶是麟霜华骨,也不过身外之物。世间再无何物,重过万物生灵的性命。你为了一把剑,不惜干戈,肆意结怨,毫不顾忌地伤人……可是过了?”
云萧十指紧握,语声颤簌。久久只道:“……那是霜华剑。”
“心有偏执,便易化生戾气。你若放不下,今生都不必再取回此剑。”女子言罢,缓步而行。
“师父可知那把剑对萧儿意味着什么?”此时青影已立,一眨不眨地看着女子背影,字字铮然道:“我又为何将之看重?!”
端木听罢,语声更凛,气息也便更不稳。“这便是偏执。”
青影行出几步,一掠而近,半是怒半是怨地一把夺过了白衣之人手中的伞。
“难道萧儿珍视师父所赐的剑……也是过了?”
女子本是勉力而行,体虚力竭,被他夺伞的冲力一带,更见不稳,脚下便一晃。
青衣的人似是早已料到,伸手一把将之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