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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间日暮夕沉。
风雪萦萦,叶绿叶追寻云萧未归,花雨石转身欲往厨间自行找些吃食,行出之际,远远望见一袭青衣人当院而立,青衣如竹,风雪萦发。
他不知何时已回,手中端着什么,正面向饮竹居呆立静滞着。
一只白瓷小碗于他掌中汩汩冒着热气。
神色如痴,此景如画。
花雨石看着便一笑。
青衣之人这才似醒神过来,再滞一瞬,端紧手中小碗向着饮竹居步步行来。
两人错身之际,彩衣之人看清他手中小碗,白稠的一碗热粥里混杂着灰蒙蒙的细粉,悉心地调匀在汤粥里,料想味道应是极淡的。
花雨石立身饮竹居前,微微笑着看青衣之人推门入内。这才会意过来,少年人方才的情形竟似在害怕。
花雨石顿觉心情极好,倚身门外,笑意越来越深,笑出浅浅一层水雾的眸子望着长廊外旋转飘飞的雪花……只觉一梦浮生,从来孤清,心头竟惘。
青衣人阖起饮竹居的门将风雪拒于门外,径直走向屏风后的木榻。
端着手中小碗立身屏风一侧,望见榻上倚身之人,神情立时一安,眸光便柔。“师父,您醒了。”
榻上之人闻言,不知为何一震,转首望向了他的方向。
青衣少年缓步走近,于榻侧案几上放下手中粥碗,如往日无数次那般取过屏风上的雪麾为榻上之人披上,拢肩系好锦带。
少年人的气息于此刻极轻极淡地喷洒在女子鼻前,亦如往日那般。端木孑仙指间微颤,心头不知为何而窒,不着痕迹地往后避了避。
云萧指间一顿,而后便似无常般放下系好的锦带往后退了开。
“晚膳时辰已过,萧儿端了粥来,师父请用。”转手将案几上的小碗端来,双手递予了榻上女子,青衣人平声续道:“今夜风寒雪冷,喝罢粥弟子去烧水,师父沐身罢暖暖身子再休憩。”
端木孑仙指间深蜷,滞一瞬,方慢慢伸出手接过了粥碗。“……绿儿呢?”
“师姐有事,出院未归。”
端木孑仙端着手中素粥,神情几分惘然:“……可言何事?”
青衣人平静道:“未言。”
白衣人垂首敛目,再欲说什么……舀起白粥举近的那只手忽然顿住。
青衣人立身榻前看着她,不言不动,神色未改。
端木孑仙举着手中之勺许久,亦未言,未动。
云萧慢慢敛目,低头,安静道:“粥凉伤胃,师父趁热喝罢为好。”
女子指间微颤,语声低哑以极。“粥中、骨灰……何来……?”
云萧抬起眼帘,复又垂下,语声平缓地慢慢道:“谷外山脚下一农户之子天生病弱,不日就要夭折,弟子给了些银两向其父买下了此子……”
言之未尽,已见榻上女子指间颤簌起来。
云萧抿唇噤声,下一刻眼见女子举勺不稳,一步上前扶住了她手中的粥碗和勺。“人已死,骨也已烧……二师伯若已诉与师父,师父把粥喝了可好?”
呼吸渐渐不稳,能听见屋中慢慢响起清晰的喘息声。
端木孑仙十指抖得更甚,脸色青白难抑:“她所言、你所言……属实?”
青衣人呼吸亦可见急凛,抿唇肃面,安静晦沉的眸中几无反光。他颔首罢,一字字道:“那病子天生病弱,不日将死,弟子给些银两,助他早离痛苦,老父也可更好地度日……有何不好?”
端木颤声:“你与他、是怎么说的?”
十指越握越紧,端木孑仙再道::“于其父,又是如何说的?”
云萧静了半瞬,方道:“带他离开,用他试药,或可治病。然几率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