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铁槊的残影,能卷空中冷气,能溅满地泥沙,所到之处,削风断日。
换作一般人,哪怕百步之外被这样一根重器从面前挥过,被这样强大冰寒的劲风一刮,心里也要颤一颤,更遑论贴身而过的感受。
那人是真的不怕死了。
抛开了生死,在一次次冲上去,试图以速胜速,寻到虎公主的破绽,一击而杀。完全不管自己的生死。
只是西羌虎公主周身都有铁槊挥出的罡风所护,那道黑影不知练了什么轻功,身法已经快得像丝影,手中长剑寒光霍闪,身叠,剑铄,几如电。若对付常人,哪怕是已成名的武林高手,恐怕也早已死在他剑下不知多少次,但在此女面前,却屡屡撞在她罡风之上,剑势随之一滞,紧接着就被虎公主手中随后而来的铁槊挥开。
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
众人看得眼睛都已疼涩难忍,二人速度也未见缓下半分。剑指之处,槊舞之地,金石乍鸣,势逾千钧。
两军阵前罡风烈烈,飞沙走石,剑走如光射。
璎璃推着椅中之人来时,目中一见,周身便一震,紧随之便见西羌虎公主挥舞铁槊的手势微见缓滞,众人之心皆一提,猜到是铁槊太重,她舞得太久手臂承力太久,已伤。
但阵中黑影一次次以那样的速度冲上去,又岂能不伤,他却仿若全未受影响,身形不见慢反更快,抓住虎公主刹那的滞缓,执剑如一支利箭般刺向少女的颈。
剑中劲气一凝,罡风已破!
人无不摒息。
只同时,拉巴子手中铁槊挥如残风疾影,砸向黑影身侧。
夏军之众眼中一紧,料得只能回防再来!
但那人没有。
任铁槊砸在身上,刺向少女颈间的剑未停。
能见他口中急促喷出的血,洒在长剑上,流泄如洪。
他的身影被铁槊砸中,未退、未甩出,原是罡风破后,另一只手牢牢扣在了虎公主未执槊的那只手臂上。
剑已临颈,拉巴子目色一凛,扬槊再次挥向了面前黑影……他已重伤,再中一槊,必当场毙命。
额发蜷曲目光澄澈的少女,眼中凛冽肃寒之意在看到他视死如归的眸时,终是一软。铁槊临额一止,她说:“我认输。”
日影下,三尺青锋于此时穿过了少女的颈。
夏军一震,羌兵皆惊。
血顺着剑身源源不断地往下流,却并不见喷势。
长剑似被罡风推得一偏,从虎公主颈侧边穿擦过,带下了一块皮肉,却不是致命伤。
拉巴子抬起被他扣住的那只手捂住了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她拿着手中铁槊,看了面前之人一眼,退后数步,而后转身走回羌军阵营。
黑衣红樱之人执剑拄在地上,口鼻皆在冒血,于她背后喘息咽血道:“你又……放我一次。”
夏军只以为西羌虎公主被临颈的长剑吓住,提前认了输,无不心惊大喜;羌兵之众却都躁动着在骂咧,似乎看出了虎公主的手下留情,见得那黑衣红樱的少年面相极美,不禁口出一连串污言秽语。夏卒不识,只当他们输得不甘。
拉巴子背对云萧微垂眼,张了张嘴,无声地说了那一句:美丽的汉人,你可愿相信我的誓言?
未成语声,只在心间。
她颈间仍血流不止,而后迎着一大群对她不停喝倒彩、唾口的羌卒走回去。
赫连绮之看着她翻上马背,眼神一直是悠凉的,而后回转目光看向了那头呆坐木轮椅中的那人一眼,天真无邪的眉眼随即一弯,尽显孩子气。而后语气森然道:“撤退!”
羌骑带着一连串骂声勒马往回走。
云萧于这一刻双手自拄地的剑上滑过,迎面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