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一下数日,云萧的伤将将好些又不慎染了风寒,只是即便如此,七日之期未满端木孑仙也未允他提前回来院中。
蓝苏婉每日小心避着去往泊雨丈中照看云萧,数日下来竟也染上了风寒。
叶绿叶见得心下有愠,但也未横加干涉。
七日后阿紫终于得命可将云萧带回,原就单薄的少年由小庐回来,更觉纤瘦异常,他面上凝脂般的肤色原就有些白得不似常人,此一次更是一片雪色,映着额心殷红的血樱花纹,更觉那张脸美的摄人,白的更吓人。
“师父……他俩已知错,此一次便饶过他们吧……”蓝苏婉强撑着过来求情,跪在地上一直低声咳着。
端木孑仙闻言未多说什么,只唤了她起身。
“慕天阁机关重重,阵法遍布,往后不得我令不得擅闯。”端木孑仙道一句,漠道:“此事就此作罢,你们都回罢。”
“是,师父。”
阿紫扶了云萧由地上起来,少年雪白的脸不知何时已满是潮红,昏昏蒙蒙地站起一瞬,又毫不自知地往一侧倒了下去。
那边外头,硬跟过来的白狼见得,蓦然一声低啸。
“师弟!”蓝苏婉心头一紧,伸手去扶不及低下头来立时又是连声咳。
叶绿叶肃然伸手接住青衫少年,回首看向居内白衣人。
端木孑仙微微皱眉一瞬,转而淡道:“阿紫扶了小蓝下去休息,绿儿将萧儿送至药庐榻上。”
“是,师父。”叶绿叶应下,立时带了人过去。
蓝苏婉咳声不断,和阿紫站在屋内看着端木孑仙转轴去了药庐,目中轻忧。
当夜,药庐内的少年高烧不断,昏昏沉沉间无意识地握住身侧之人冰凉的手,轻声喃道:“师父……莫气……”
叶绿叶怔了一瞬,重又把手抽回,默不做声地替少年换过头上的湿巾。
端木孑仙再度过来,把了把少年的脉,一面替他施针一面道:“萧儿心性尚未定……授他所学,为时许是过早……”
叶绿叶静静侍立一旁,此时却忽是出声道:“弟子认为,已然不早。”
端木孑仙执针的手微顿。
叶绿叶再道:“既已入我云门,师父也答应传授,弟子认为云萧两年来并无不妥之处……便如一般师门弟子那般,入门、授艺,便可。”
端木孑仙极轻地叹了口气:“一旦习武,便已半步踏入武林……他顶着这样一副皮囊,便是不去招惹事非,也怕难避事非。”
叶绿叶微肃声道:“既成我云门弟子,又何惧事非!只要云萧自身无错,那些胆敢前来招惹的事非便不足为患,反倒更不该叫师弟身无寸能,叫外人欺了我归云谷之人。”
端木孑仙闻言静了一瞬,而后默然垂首,再为榻上之人施针。
月影清幽,叶绿叶轻推着端木孑仙慢慢步出药庐。
一身雪色的硕大白狼静静踱步在药庐一侧,端木孑仙伸手抚了抚它的长绒。
夜风微寒,幽然拂落她鬓边雪发,白衣之人低头轻咳一声,默道:“两年已过……他分明已无当年狂肆之性……为何我心中……仍有迟疑……”
夜风拂止,久久,叶绿叶静道:“师父……”
端木微微抬首,虽不见,却能感月光清幽的寒意静静洒落周身。
“……也罢。”
简简两字,声音极浅淡,其意味却重得叫人心头一紧。
余音轻散风中,叶绿叶只觉月下之光盈满盎盎清辉。
……
此番少年病好,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