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府中,飞雪幽落不止。
十数名侍女自无伤院中快步出入。
纵使入得冬来这大雪一直落着未停,来回间也无一人打伞盖衣,皆是端铍托盘快步来去。
一片同这寒冬一样沉重的伤然和阴郁压抑在府上之人心头。
如这幽雪一般的萦然难止。
“夫人!夫人!不好了……少爷又吐血了……”
正匆匆入院来的乐正家母闻得,手脚皆是一哆嗦,还未站稳便急声道:“蓝姑娘……蓝姑娘可在,快去请来!”
“蓝姑娘醒来不过几日,自身伤势还未全愈不宜劳累,老爷请她刚回的客轩!”
“……去请!”乐正家母声音一阵哽咽,转面又道:“老妇亲自去请……只望蓝姑娘能不吝相救,日后我乐正家便是倾尽家力,也必还此大恩……”
“夫人……”出来回报的丫头眼角一湿,立时上前掺扶:“您快别说了,奴婢这就扶您去。”
只是行出不及数步,便见一位身着青麾的少年安静踏来。
“见过夫人。”少年三步外与她低头见礼,举止间沉静安然,洛洛如雪中青竹。
“是云少公子……”乐正家母掩下急忧之色,立时回礼:“敢问少公子令师姐现下如何了?小儿情形不妥,老妇正要斗胆再去劳烦蓝姑娘过来一踏……”
青衫少年点头道:“我师姐正于轩内由其友为她运功疗伤,先前嘱咐云萧乐正公子脏腑皆伤需不时行针舒气方不致于呕血伤元,因而让云萧过来为乐正公子行针舒气。”
“让云少公子?”乐正夫人微一愣,转而几分忐忑迟疑地望向面前的清瘦少年:“莫非云少公子于清云宗下承的也是医理之术?”
云萧摇了摇头:“并非……”
“那……”乐正夫人不由面色一僵。
“夫人!夫人快去……少爷他……少爷他!”又一名丫环急急冲出。
乐正家母心头一怆回身不及,便见那青衫少年已举步往院中踏去。
“夫人,请速与云萧过去。”
乐正家母心头纷乱,又伤又痛,来不及多说什么只能急步跟了过去。
院中屋内,乐正清音正守于乐正无殇榻侧,见两人进来便急急上前。
“云少公子,还请令师姐再过来一踏……”
“我师姐现下暂不能前来,还请让云萧看看乐正公子。”少年说话同时已是有礼地绕开了乐正老爷,行至了乐正无殇榻边。
乐正清音微诧,见少年静静于榻侧坐下,并从袖中取出数根银针。
他与夫人忧然对望一眼,几番都想说什么,却碍于少年已在认真行针而未敢打断。
心便一直忐忑难安地悬着。
片刻之后,见少年终于收手取回银针,乐正清音立时上前察看乐正无殇之况。
见其气息稍缓,面上回了几分平和之色,这才大舒了口气。
“不曾想云少公子亦是深谙医理之术,老夫今日在此谢过!”他说着便要向少年深揖一计。
云萧忙将他扶起:“乐正前辈不必如此,云萧并未谙习医理,只是这几日在一旁见过我师姐行针数次,心下几分明了,故而一试,还请乐正前辈勿放心上。”
乐正清音一愣,看着少年半晌。
其夫人也是愣着,面色不知青白。
云萧向两人微点头示意过后,便缓缓踏出了屋去。
幽雪纷然,轻轻落于少年发上、衣上。
行出十数步,少年觉到胸口微微刺痛,极浅声地舒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