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虽说客气而含笑,却是明晃晃的拒绝与嫌弃,在场之人听了都有几分不适,更何况当事之人,那名唤石木草的翠衣女子愣了愣后,面色有些发青,紧咬朱唇,过了小片刻,才道:“人道惊云公子……‘人如寒梅惊艳;舌如蛇蝎狠毒’阿草原是不信,不想竟是真的。”
此言一出,玖璃、璎璃面色都有几分怪异,望了数眼身前白衣玉立的梅疏影,眼中皆闪过促狭。不错,他们公子在江湖上的风评,便是这十二个字:人如寒梅惊艳;舌如蛇蝎狠毒。江湖中人当了梅疏影的面,大都只提前一句,不提后一句,然而不提,并不代表江湖中人不知道。
梅疏影闻言,面上是极清淡的浅笑:“我与姑娘素昧平生,直观而来,姑娘貌若村姑,名也若村姑,疏影自问在江湖上厉练的时间还不算得长,并无归隐田林的打算,姑娘还是另寻个志趣相投的,共话桑麻,共度一生,才是最好。”此言于梅疏影说来恰如流水,丝毫不曾停滞,当真是“直观而来”,似是处处为人家姑娘着想,实则真是半分也未顾及人家姑娘的感受。
阿紫见这梅疏影实在嚣张得很,这样目中无人,禁不住抱不平,嚷声道:“姓梅的,人家姑娘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这人真不知好歹,还要出口伤人!看以后谁家姑娘还敢看上你!”
梅疏影手捏折扇,冷笑一声,面上极悠然:“阿紫说的是,石姑娘看得上本公子,自然是本公子的福气,只不过在疏影看来,石姑娘与疏影同岁,年纪太老是事实,貌若村姑也是事实,我梅疏影看不上她便直言相告,以免耽误了人家姑娘,更是最大的事实。”
此时那幽灵鬼老冷哼一声,森凉道:“阿草,人家半分也看你不上,你这丫头还是趁早打消了对此人的念头好,别叫小老儿也跟着你丢了人。”
石木草忤在原地,面上早已涨得通红,两手原本掺扶着幽灵鬼老,此时已被她绞得五指红红白白,她终似受不住,脚步一跺,对着梅疏影低头咬牙道:“你既这般无情,我回去便找个人嫁了……到时你可不要后悔。”
四周之人全部一愣,一旁玖璃、璎璃噗哧一声掩嘴转身。
梅疏影却是笑道:“保不准本公子真会后悔,石姑娘快些去寻个人嫁了吧。”
听他此言石木草终于红了眼眶,身子都轻抖了起来,垂首滞言,过半晌,咬唇道:“我年年送去香囊给公子,至此已有七年,公子难道半点也不记得奴家……丝毫也不念奴家的情意么?”她此话说完终于抬头来看了梅疏影一眼,只不过下一瞬便又低了头,之后脚步一转,便如来时那般飘忽掠去,速度比之之前显了两分仓促,却也更为迅捷。
幽灵鬼老森然地哼道:“丫头思春脸皮子便也跟着厚,幸得不是我老头子什么人,否则非要她好看,叫她好好知知羞……”他嘴里虽然全是说的石木草的不是,但看梅疏影的眼神分明更森然了一分,冷冷又道:“你小子既然不喜欢她,就别收她这么多年的东西,白白误人,叫小老儿不耻。”
话说完,随意瞪了身后跟着他的山匪一眼,人便转步掠起,眨眼间消失在众人面前,当真便如鬼一般,来去无踪。“明日的赌约,端木丫头可别忘了,小老儿候着。”不过一瞬的时间,此声传来时竟已远得辨不清方向,森然若空林回响,可见其速之诡。
梅疏影负手转身,口中冷哼道:“本公子何时收过她的东西,无端着恼于人。”
玖璃似是想到什么,忽然轻啊了一声,道:“香囊!”
璎璃当即想起,面色微变,微踌躇一刻,只得抬步上前悄声对梅疏影道:“公子……是有这件事的,每年正月元宵之后的第二日,便有人送来香囊与公子……只是每次公子都笃定地说并非是给公子的,只叫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