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水倾潮涌,没有谁真的能独善其身……若偏安自保,只会更加危而不知。我惊云阁立世,向来无所畏惧,此桩旧事虽牵涉甚广,势力极深,但也并非无处着手,无力能抗。我既决心要查,便是已三思过了。”
余老长叹一口气,便只道:“既是如此,公子一路去到徐州小心。”
玉扇一转,梅疏影负手而立,一声冷笑:“在这江湖上,能叫本公子小心应对的人可不多,影网若再出手,倒要看看来人有没有这个本事。”
璎璃抱剑凝声:“属下必誓死保卫公子安危,余长老请宽心。”
老者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多言。汝嫣家灭门一事牵连甚广,涉势极深,惊云阁贸然来查,真可谓无端引火烧身,分明是百害而无一利,少阁主自幼聪颖,怎会看不明白?又为何要这样执意……
余老再看白衣的人一眼,忍不住又叹气。分明不是糊涂的人。
……
出颍川城一直往东是条官道,再行二十里便生岔路,岔路一分为二一者往东一者往北,往东则通徐州往北则到冀州。云萧骑马在此岔路口骏巡许久,始终不见纵白,约莫等了两个时辰,便留下一只木蚕为引,自己独自纵马往东。
为纵马引路的木蚕经青叔设计,可直接领纵白行往徐州,自己虽加了点小机括让它飞到此处的这个时段里等自己一日,但应是未能如期开启,木蚕直接领着纵白往徐州方向去了。想到此处便也不再耽搁,云萧虽有意下次好生修整一下那机括小蚕,但此下只得独自骑马上路。
如此行过小半个月,经谯地过彭城已近徐州境内。问路罢,打柴的老丈指着路途尽头一片秋枫茂林对云萧道:红枫林后面就是一片樟子林,树密草深,占地有百余亩,绕过那片樟子林就到徐州的东海郡。
云萧立于马侧,望了一眼远处广茂的树林,再问道:“此林似乎极广,绕行而过需几日?若是不绕又如何?”
那老丈道:“绕过去大概十天的脚程,公子骑马的话应是不出七天,若是不绕,虽然路难走些,但毕竟是直来直去,最多三天也就出去了。”
云萧心领神会,想到纵白必定是穿林而过,便有意打林中而行,正欲向老丈道谢,便听老人家又道:“公子一个人骑马来去想必是想直接穿林而去,只是前日里听附近人家说见了一匹野狼钻进了林子,那狼体形甚伟,毛色雪白,看着怕人,想是极为凶狠,我听几个乡邻说得真切,不像有假,便想劝公子小心些好,要是不着急路程,还是别冒那个险,绕着走好了。”
云萧听罢温然一笑,立时道:“敢问老丈附近人家是哪日看见那白狼?”
“就在昨日。”
云萧谢过老人家牵马欲行。正翻身上马,便听老丈一面往回走一面嘟囔道:“现在的娃儿,不管男的女的胆子都大……人少也走林子,人多也走林子,走货也走林子,两手空空也走林子……便是听见有狼也不怕。”
云萧听了,笑了笑,便也没放心上,一扬马缰径直往枫叶飘零之处行去。
枫林之中景色极好,正值深秋红叶满眼,偶有林风穿过,火红的枫叶由枝桠上飘落下来,纷纷扬扬辗转远近,如落花,如蝶舞,妖娆难掩,风光极妙。
林子不算太密,大小枫树间隔适中,骑马可过。云萧原本纵驰的马速不由自主地放缓下来,骑马踱步于枫林中慢行而过,似被景色所惑,竟不由自主地转目四顾,眼望一片风中飘飞如雨的枫叶,心境有一刹那极为空灵安逸,似是浸润入景,万物皆空,世间诸事皆已远去。他如一片落叶徜徉风中,什么也不用想。没有愁,没有忧,没有惊扰喜怒,没有悲欢离郁,只有一段安静而宁和的前路,红枫相伴,清风徐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