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于为师一人的祸端。”女子道:“故,师父才审慎而观,不欲插手。”
蓝苏婉眉间有惑,目中忧甚。
端木孑仙默然许久,轻阖目:“你先下去罢,为师想一想。”
蓝衣的人只得应是,起身恭顺地退出了饮竹居。
行至居前长廊,蓝苏婉目中几分忧然,遥望着山中雨幕,咬唇不语。
居内窗前,火烛明暗轻曳,映着案上几行冷逸清癯的行书:
命中之煞,欲出于东,命属青龙,慧星当避,冲撞有难,九死一生。天示警之勿为祸。
端木孑仙静坐久时,再度转首去听窗外斜风细雨的凋零垂落声。
屋内烛火深幽,幽灵鬼老于魏兴之地于她所说之言,不经意间响在耳侧。
“命定传承清云鉴者未及收于门下,便亡于门下奇血族弟子之手,第九任清云鉴传人将陨天鉴,始羌伐,祸苍生。”
端木孑仙眸中极静。
枭属木,位于东,谕青龙。
不经意间叹了口气,青丝滑落肩侧,恍恍如墨,黑白相映。椅上之人轻喃道:“一者两者,皆不嘱行;前因后果,皆应避讳;人力之于其中,当自何为?”
秋风冷,细雨微,深谷幽,人心惘。
……
徐州,广陵郡。
一行三骑纵马入城,南街之上,劲衣女子远远望见门前悬剑的朱漆大门两侧挂满白幡,心头不由一惊:“公子!”
玖璃立时道:“公输家难道也已出事了?”
朱梅醴艳,白衣男子手中玉扇一转,雪色的流苏轻荡,马上之人长眉微挑:“公输明莫不是也死了?”
此时恰有一辆青骢马拉的锦帘轺车于三人一侧经过,闻言便长吁一声止下了马,车里一位身着黄锦缎披风的老者掀帘而出,语声含怒:“这位公子嘴巴好生歹毒,出口便诅咒我家老爷……可知这广陵郡是谁家地盘?”
梅疏影闻声转首,侧目一望,看见下车之人年愈古稀,双目亮沉,虬髯粗长。披风下张驰有力的筋骨隐约可见。
白衣的人面上一派从容,神色间自带一分凉薄:“本公子自是知道此处乃公输家的地界,只是,知道了又如何?”
玖璃清咳一声,夹马上前一步附耳与白衣的人道:“公子,此人便是公输仇。不曾见过公子。”
公输明最为倚重的铸剑师。
梅疏影冷眉微挑。此人在公输家可谓无人不敬。
玉扇悠然一转,白衣之人想了想,便也笑望老者解释道:“本公子无意诅咒公输老爷,只是想请他晚些死、莫要凑在这个档上让本公子白跑一踏,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那老者闻言面色已是青白交加。
璎璃踏马于侧,面色无波:“公子,您别解释了。莫要开口便好。”
梅疏影便就蹙了眉,转目冷眼望向身侧女子:“璎璃,你的胆子是越发肥了,敢这样说教本公子?”
璎璃低头垂目:“属下不敢。”
“你已经做了。”
“……是。”
冷冷哼了一声,老者气吹长髯,双目圆瞪,直视马上那位手中执扇、衣缀红梅的白衣公子道:“老夫最看不过眼的就是你等这种目中无人的风流浪荡公子。”披风下的肌骨微张,老者再哼一声:“面白无须,手不缚鸡,只一张嘴伶牙俐齿,比同闺中女子。”
玖璃、璎璃一怔。随即踱马向后,退了三步。
梅疏影望着马车旁长髯广袍的老者,面上只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