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便又回目,大步朝小楼行去,而后不过数步,纵身一掠而至。
转瞬之间,已立身在小楼门前。
青衣的人强抑心头激荡,握剑的手紧了又紧,目中有掩藏不住的爱喜欣然,似乎是想要沉寂,却在伸手扣门的刹那燃成了烁亮的火簇……幽幽然地、摇曳在了眸光里。
经年岁月里,有那样一个人,离远了会思念;见到了便心喜;想到心便会疼;不见却要疯魔。
控制不住地想要看着她陪着她守候她,却又害怕被她察觉出一丝一毫。
云萧安静地站在屋前,垂目间语声低浅、又静又柔地唤道:“师父。”
月光下,屋内屋外,唯剩他与她二人。
夏风簌簌然地拂过,朗月清风,无限深意。
分明人前人后,皆需敛意;无时不刻,不得谨心。
然而夜深人静时,埋藏在血肉深处那颗寂静而又喧嚣的心,得见她,仍旧是如此控制不住地雀跃和欢喜……
青衣人抬起的眸中,是沉淀之后浓而不烈、克制之下哀而不殇的万语千言……无限思慕与情深。“师父。”
推门的刹那,杯落之声乍起,咳声倏重。
青衣的人一震。
“师父?!”
“呯”的一声推门而入,屋内窗前,白衣的人回目怔怔地望着他的方向。
云萧急步而入冲到了她面前,“师父……”
椅中之人下一刻便已敛目,微低头道:“不必惊诧,只是为师不小心打落了杯盏而已,无事。”
云萧低头,确见案前椅侧,一只白瓷茶碗碎裂在地,茶水铺溢在旁,微微溅湿了木轮椅一侧。
青衣的人松了一口气,抬头来道,“师父可有受伤?”
端木正欲摇头,指间蓦然被人握住,云萧蹲在她面前道:“指间有血,许是被溅起的碎瓷划到了。”
端木眸中闪过什么,却只是不言,而后微微点了头。
青衣的人低头吮去女子指间的血,洒上伤药,细心地包扎过。
抬目间,却见椅中之人左臂上下也有些微的血迹,小而又微,不易叫人察觉。
端木神色微怔本欲说什么,下一刻闻面前之人声息一静,眸光便是一掠。而后椅中女子淡声道:“方才一时急乱欲接杯盏,衣上许也溅到了些微细血,却是无碍,无需挂怀。”
青衣的人望着那些淡而又浅的血点,神色几怔。
“师父……”青衣的人霍然站了起来。
端木孑仙面色仍静。只是束手而坐,语声多了两分沉淡:“师父有些累了,今日多事,你应也累……”
话音未落,面前的人霍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端木不由一震。
云萧看着白衣人的左臂,语声忽然有些沉:“夏衣单薄,师父左臂上许也被伤及了,容弟子为师父查看一下。”说罢目色一凛便欲将女子左袖捋起。
端木孑仙右手拂过,不着痕迹地盖住了左手腕袖,阻了青衣人。“即便伤及也是小伤,无需查看。”椅中之人抬头来望向云萧的目光已多了两分清冷漠色,面色微白,空茫的目中一片虚无沉冷。“为师无碍,你且退下罢。”
云萧立身于她面前,原本雀跃欢喜的心已被不安疑虑所替,眸光微敛,已然蹙了眉。
端木侧首,未再多言,一时恍惚,蓦然又咳了数声。
下时想要敛息,却感青衣之人的气息陡近。
白衣之人一滞,心头微怔,右手立时轻蜷,转指握住了左手衣袖,敛目抑声道:“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