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太医院配的,治疗这等刀斧伤最好用,陛下连方子都赐给了父亲。中秋那天莹姐姐受了伤,也擦了这个,才几天就连疤都看不见了。这半瓶兄长先用着。”
上官子湛微顿,接了过来,见瓶身上行书写着“续断”二字,笑道:“多谢。”他将瓶子收好,又问苏玉竹,“只是,那贼子死了,以后要如何?”
苏玉竹这才笑道:“死了就死了,陛下只看那家是谁,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说着,苏玉竹还是有些担心地问,“兄长在宫中,可知道四公子如何?”
上官子湛道:“算平安了,尸首刚抬出文苑殿,四公子就从光华宫闯宫出来,一路跑到了文苑殿,要面圣。陛下也见了,只是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
他想着当时的情况,心有余悸道:“四公子也太冲动了,就这么闯宫……这等时候,就算被禁卫射杀了,也……”
苏玉竹听见这些,先是愣怔片刻,再一细想,反而不担心了。
丛是行不傻,他既然敢从光华宫闯出来,又能从光华宫一路跑到了文苑殿,就说明他已经有了主意。
若昭明帝信他,就算他闯宫一路,也不会真个就死了;
否昭明帝不信他,就算他不闯宫,照样难活。
所以不如做些外人看来冲动的事情,试探君心。
只是不知道这次面圣,丛是行会不会请求随军出征?若是在那之前,能见他一面就好了。
苏玉竹正想着,就听上官子湛问她:“你怎么不告诉我,那詹家是静嫔的族人?若是知道,我就不只和两个人在那儿巡逻了,得多派些人。”
苏玉竹知道此地没有外人,有些话也不怕和上官子湛说透,便道:“所以才不好让兄长知道,一来打草惊蛇,二来若真是那样,四公子才要说不清楚了。这次的事情敌人步步为营,我们稍微差一点儿,就是万劫不复。”
上官子湛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而苏玉竹,也不可能告诉上官子湛,前世这次行刺的结果,是如何乱了朝纲,动摇了雍朝的根基。
敌人先杀了苏恕,再次杀昭明帝,最终太子重伤、皇后伤心过度小产、静嫔一家自杀,桩桩件件,最终成了将四个皇子和诸多朝臣,都牵扯进去的局。
父不信子、君不信臣,所以流了太多的血,死了太多的人,对于雍朝几乎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北鹘突然犯边的时候,内乱之下的雍朝,已经是无将可用的局面,最终让苏衷钻了空子,一战成名的情况。
靳梓川的出现,让苏玉竹确信了这些事里有北鹘人的影子,但是若是再看看前世那场大战的结果,又让苏玉竹觉得苏衷背后的人,也许不是北鹘人?
更像是有人利用了北鹘,为自己牟利的人。
可这个人会是苏衷吗?不是苏衷的话,又是谁呢?苏玉竹却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