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旬,农历的三月上旬,太行山、太岳山上山花烂漫,梅莹身穿一身在寿阳县宗艾镇缝制的八路军灰色单军装,长长了的秀发挽成发髻,藏在军帽里,腰里紧着皮带,皮带上挂着南部手枪枪套、子弹盒,腿上打着绑腿,骑在马上越发显得英姿飒爽、人比花娇。
一路行军,虽然要隐蔽行踪,但毕竟大对数时间是在根据地里行动,倒也安全无虞。
干部队里有十几个从上海来的青年,到延安去上抗大,全都是年轻人,男女都有。其中一个叫苏哲的小伙子,是学作曲的,长的白白净净的,戴着眼镜,背着一部手风琴,人很活跃。
自从见了梅莹以后,苏哲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再也从梅莹身上移不开了。
现在好了,都是去延安学习的青年人,一起行军,接触的机会就多了。只要一宿营,苏哲就跑来找梅莹,从巴尔扎克的小说、托尔斯泰的小说一直聊到易卜生的戏剧、上海滩的电影,每次都聊得热火朝天的。
张永顺和陈忠两个都是盂县山里猎户出身的小伙子,盂县那地方自古以来特别讲“忠义”二字,他们俩的任务又是护送梅莹去延安,加上他们自从遇到萧四明后,就一路跟着萧四明征战,萧四明在他们眼里那都是战神一样的存在,对杀鬼子犹如砍瓜切菜的萧四明有一种盲目崇拜的心理。
苏哲几次来找梅莹,看到张永顺和陈忠两个的眼里,那就是一个字“骚!”
这两个八路军战士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是对苏哲有了看法。
昨天晚上一夜行军,天明时分才在一个村子里宿营。
山西的抗日宣传发动工作,做的比华北其它省份要好的多。这一带虽然现在成了敌占区,鬼子也逼着各村成立了维持会,汉奸乱窜,但乡亲们的心是向着抗日军队的,各村也都有牺盟会和地下党的地方工作人员活动。负责护送的战斗连已经和隐蔽在村子里的地方工作人员接上了头,队伍一进村就安排宿营,放出了岗哨,准备天黑的时候再向西走、过公路、铁路和汾河。只要一越过同蒲铁路,渡过汾河,就安全了。
梅莹和几个女同志住在一起,衣服都没脱,挤在老乡家的土炕上倒头就睡。一直到中午时分,才睡醒。
刚洗把脸,苏哲就找来了,这次是要和梅莹谈谈易卜生的《玩偶之家》,讨论娜拉该不该离家出走!
这是讨论妇女解放问题,在这个时候的中国,依然有现实意义。不过,这是在行军途中,随时可能发生危险,讨论这些问题,显得很不合时宜。
梅莹是个有文化的年轻姑娘,本身就很独立。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中断学业跑回华北参加抗战。而且,她此时已经是有实战经验的八路军女干部了,闲暇时停苏哲讲讲上海的电影、巴尔扎克、托尔斯泰的小说,也还真的是长见识。但是苏哲来找她谈娜拉该不该离家出走这样的话题,她不感兴趣。因为,那是十九世纪的社会现实,也符合现在中国很多地方女***的实际,但不符合她的实际。
梅莹看着苏哲热切的脸,说话又急又快:“苏哲,你有时间研究易卜生的戏剧,还不如好好做个曲子,写个好歌,就是专门歌颂我们八路军打鬼子、除汉奸的歌,让战士们和老乡们唱着提神鼓劲儿!”
苏哲有点茫然,说到:“音乐是高雅艺术,打打杀杀怎么能写进音乐?”
梅莹一听就笑了,说苏哲愚的可爱,音乐是高雅艺术,难道小说、戏剧、散文、诗歌、电影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粗俗艺术了?小鬼子都把北平、天津、太原、上海、南京占了,连上海的电影都拍摄抗战片了,八路军的音乐家怎么就不能写歌颂八路军抗战的歌曲呢?
好象是担心苏哲听不进去,梅莹就开始讲她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