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云朵朵得到邻座先生的一张名片。
黑底银纹,逼格甚高。
阮君同,君伦国际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以后有什么资产方面的麻烦,记得打这个电话哦,给你八折优惠。”
阮大律师积极向她推销。
云朵朵瞄了眼名字,心头凛然。她将名片收入衣兜,不动声色地挥别,目送一辆限量版迈巴赫将男人接走,缓缓驶出视线。
身价如此不菲,还坐连腿都伸不开的经济舱?高端人士的世界,果然不是一个小草根可琢磨。
然而世界之小,简直让人猝不及防。
她轻拍胸膛,心有余悸。
阮君同,秦氏国际投资首席法律顾问。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他敢说:何况区区一个秦孺陌。
去K城的飞机上竟能和这样的人物同座,简直像一则黑色幽默。
云朵朵抓了抓头发,站在机场外看熙攘人群如云团般聚拢又散开。
“请问,您是来自荷兰亚浦来士的Dora小姐吗?”
身穿黑夹克的男子鬼祟地站到她跟前。九月流火天,他竟口罩严实外加手套。
人高马大,身形健颀,声音黯哑。
云朵朵被吓了一跳,紧绷的神经倒是松懈下来,她连忙点头。
总算,他们还记得来接机。
口罩男做了个“请”的手势,左顾右盼走得飞快,毫不在意拖着行李箱的女孩能否跟得上。
步行将近一公里,才拐进地下车库。
黑大奔的空调打得极低,让坐进车内的云朵朵打了好几个寒噤。
“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口罩男只管开车,并不理会她。
云朵朵识趣,也不再开口。
两个多小时的沉默行程后,车终于驶进一处倚山傍水的高档住宅区内。
口罩男推开了一套公寓的门,示意她进去。
屋内装修简单但设施齐全,沙发的扶手上还耷了条没剪标的羊毛毯。
“Dora小姐,今晚七到八点期间,我会再来接您,万望不要走开。”
一串钥匙被留在桌上。
口罩男还是没有给她张嘴问一句的机会。
呼——
云朵朵长吁一口气,丢开拖得她腰酸背痛的行李,脱了鞋光着脚在陌生的地盘上逛走一圈。
这里八成是临时租下的,专为了安置不可见人的“贼”。
逛回客厅,捡起玻璃几上的遥控器将电视机打开。
在嚣吵的热闹中,她将自己蜷进那张绒布沙发。
很快,暮色四合。
兜里的手机震得耳膜疼。
“Dora小姐,半个小时后我会来接您,请务必梳妆准备好。”口罩男的声音又平板地响起。
“好。”云朵朵迷糊地应着,又“咯噔”一下完全清醒,“喂喂,请、请问什么叫‘务必梳妆好’?”
“卧室的衣柜里有礼服首饰和化妆品。您等会儿需要出席秦家的派对,最好能见到秦孺陌,这是计划的第一步。”
“哦……什么派对,喂喂?!”
电话挂断了。
此刻,距离她踏上K城的地面才不到四个小时。商人重效率分秒必争,可强势至此,为什么还落迫到出此下策?
大概是,终究不信“气数”这个邪吧。
云朵朵怔忡数秒,赶紧起身到浴室里冲了个囫囵澡,连浴巾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