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孺陌始终冷着脸,但没为难她,把小羊搁回白净的手掌心。
他踱到沙发那儿坐下,又把堆着的小东西们一样样地捻起看过,整齐地码在玻璃几上。
二十多个,个个只有巴掌大小。
成品和未成品都有,还有些可能已作废,只缝了几个部位。
但每个都能看得出设计者的用心,还有精湛的缝制手艺。
地上散着几张设计稿,线条流畅地一笔笔勾勒出作品的成形过程。
秦孺陌撑着下巴,将每张稿子仔细看过,最后形成个难以置信的结论:这个云朵朵,不可能是位寂寂无名的设计师。
毡毛玩具正在国内外风靡,秦孺陌手下的经理投资过相关行业。这种柔软可爱的小玩意儿有着很不错的市场潜力,一些好的设计作品更是叫价不菲。
但现在看来,都没有手头这些小东西灵动和有趣。
有着这样的设计能力和制作手艺……
秦孺陌眯起眼缝,睇了一眼坐在床上忙碌个不停的女孩。
她,真的只有十六岁?
云朵朵继续给小羊装眼睛,一边心惊胆战地用眼睛余光注意盯着她稿子不放的男人。
开始有点害怕了,试图找些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
“秦先生,你几时放我走?”
秦孺陌闻言,再次将目光转上她的脸,冰凉地回了一句。
“你觉得我该放你走吗?”
“那……你会把我交给警察吗?”女孩咬着唇,问得苦巴巴。
有了眼睛的小羊被放在脚边。空闲下来的手指就不自觉地去绕辫梢儿,不停地绞。
不敢和那双利眸对视,云朵朵只能耷拉着脑袋去瞅堆在脚边的作品。
小东西们憨态可掬,一个个笑得无比甜萌。
可它们笑得越甜,代表她心里越是苦闷。
秦孺陌把画稿理整齐搁边上,好整以暇地翘起二郎腿,冷眼睨着女孩。
他终于记起自己跑过来是要干嘛的了。
既然这小王八蛋敢主动挑起凶险的话题,就得迎接他压抑了一个多星期的怒火。
“好吧,云朵朵小姐,你觉得我该把你送到哪里去?”
“我倒是挺想找出块地方,可以把你送回去。”
云朵朵听得出男人冰冷的讽意,刀子般地扎过来,让她不自觉想抓被子来挡。
“挺有本事的啊云小姐,大阮动用这么多关系,都没有彻底查出你是什么来路!”
秦孺陌嚯地起身到床前,无情地把女孩刚拖进怀里的被子给掀走了。
这小王八蛋就是一只龟怂蛋,一害怕就想找地方缩。
“荷兰的社会保险号是假的,名字住址学校甚至连身份证都是假的。对了,亚浦来士的孤儿院里倒是有纪录,但那个Dora已经死了十年,身份居说还被人冒用过。”秦孺陌将手指勾到了女孩的颔下,将她始终不肯抬起的脸托起。
“说说看,你还有什么是真的?”
云朵朵咬唇不语,拼命将目光低垂,脑中慌成一锅糊糊的粥。
她实在想不到,秦孺陌竟能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假背景查个一清二楚。
财势的力量,无所不能。
“挺有本事的啊,把自己搞得跟石头里蹦出来似的。”秦孺陌见她又开始沉默大作战,森然笑开,“好好,你可以不说,我也不急。”
“少管所也不必去,我有的是法子让你露出狐狸尾巴!”
他突然长臂一伸,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