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杰德有趣地看女孩气喘吁吁地冲上车,伸手替她撩起散落的发丝。
“别搞得我们像在私奔好不,你的秦老公在后面追吗?”他笑着调侃。
云朵朵剜了他一眼。车上开着空调,她连忙把外套脱了下来。
K城是亚热带天气,换季时就忽冷忽冷的,和荷兰舒适的温带海洋性气候差异很大,她还不太能习惯。
出来之前就在秦孺陌给她穿的白裙外面套了件拉链卫衫,搭配得不伦不类。
也难为秦孺陌那张挑剔的毒嘴没喷出些什么。
她朝车窗外的天空看了一眼,秦家的飞机早就不见踪影。
回头,发现霍杰德挑着眉,满眸惊艳地看过来。
“怎么了?”她局促地扯了扯丝滑的裙摆,尽力拉平几丝浅浅的折皱。
“朵朵,这么多年你总算穿对了一次衣服。说真的,你非常适合穿这样的裙子,美得像……”男人琢磨了几秒,似乎一时很难找到词来类比,“精灵。”
品味好的不是她,是从小在奢侈品堆里长大的秦大少爷。
所以,云朵朵并不觉得这是对她的褒奖。
“看来秦大少真的好大方,代孕的假妻还给穿薇拉的定制,不亏是K城首富。”
霍杰德伸手捻起裙摆边沿精致的银丝标志,口气有点酸。
云朵朵拧眉,转眸看去,敏感地觉察出他有些怪异。
脸颊潮红,唇色焦枯,眼底下有青灰。
“你病了?”她抬手轻覆在汗湿的宽额之上,有些许不正常的燥热。
“没事……”霍杰德将她的手拽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微凉,柔软,硬茧横生,一如记忆中的质感。
“朵朵,所有的事结束后,你会离开秦孺陌的,对不对?”他轻柔地啄吻她的手背,目光在娇艳的苹果脸上流连不止。
看得出,她最近被养得很好。
相比之前,薄嫩皮肤上呈现健康的红晕,小脸虽依旧肥嘟嘟,但没了那种戳下去就泛青白的诡异状况。连裹在丝裙下的纤细小腰也似多了一份妖娆的味道。
他不得不承认,她因健康而漂亮得惊人,像一朵要枯萎的野花获得适时的滋养,蓬勃地绽放曾被艰辛生活掩去的美丽光泽。
遗憾的是,这一切并不是他的功劳。
霍杰德压抑不了心里的酸楚。他和她的记忆,全是在异国街头和地痞混混或者无家可归者为争夺一点钱和食物大打出手的灰暗经历。
两人单独相处的美好时光,全荒废在苦苦求生存上,实在太可惜。
云朵朵怔忡,生硬地把手抽了回来。
“为什么要这么问?”她有点小生气了。
好像所有人对她能否离开秦孺陌这件事在表示质疑。
“我觉得或许十个月后,你不会想要离开秦宅。”霍杰德闷声笑了笑,干巴巴的,“毕竟,秦孺陌看起来对你好像还不错。”
云朵朵看着这样的笑容,突然就怒从心头起。
阮君同会这样担心,她能理解。但这个男人会这么想,不啻于朝她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是不是所有人都认为她云朵朵已经贱到毫无底线?
她为什么要离不开一个把自己当发泄玩物的男人?
为什么离不开一位心有所属并设有时限的丈夫?
为什么离不开一张代孕协议带来的虚伪奢华?
但云朵朵清楚自己恼恨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秦孺陌直白的一句就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