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陌站起身洒脱地拍了拍衣衫,就像拍走一腔困扰自己很久的烦恼。
“大阮揍得真是太特么对了……”
他喃喃地嘀咕,拎起沙发上的外套,潇洒地推门而出。
修颀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云朵朵将头埋进自己的双膝里,楞楞地拉扯起秦孺陌给她梳好的发髻。
丝丝缕缕的头发倾泻下来遮了眼,她突然觉得好难过,难过得心脏都绞痛起来。
然而,她应该高兴得蹦哒起来才对。因为秦孺陌刚才的那些决定,似乎已经替她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寥寥数语,他用对她的放弃,实现了对她的承诺。
真是个头脑清楚的男人,不愧是秦孺陌。
云朵朵默默地赞,她缩肩抱膝坐在墙角很久,一直在琢磨自己到底该哭还是该笑。
直至天黑,一双优雅的银绸面绣花女鞋悄然无息地站到了跟前。
云朵朵连忙抬头,呆滞地看向这个又出现在眼前的不速之客。
鞋的主人蹲下身体,透过玉面具后的莹亮凤眸,静静地注视她。
“为什么哭……”
然后,嘶哑平板的声音空洞地轻响。
冰冷的手指伸过来,沾上了一滴带着体温的液体。
云朵朵睁大眼睛,缩紧了瞳孔。
几根漂亮的修指捻住了面具的底部,似乎正要将它揭开?!
“别这样!”她惊恐地大吼起来,未多加考虑地扑过去,想制止这个揭面具的动作。
可惜来不及,面具突然跌落在地,发出奇怪的嗡鸣声。
像来自异界的悲鸣,尖锐得能刺破耳膜。
她忍不住闭起眼疯狂的尖叫起来。
很快,门外冲进来两个人影,是正在楼下工作的徐伯和白月。
“朵朵?怎么了?”白月抱起脸色煞白的女孩,使劲捏她的脸蛋,“醒醒?!快醒醒!”
云朵朵惊恐地睁开眼,一把推开白月,跳起身茫然四顾。
“你们,你们有没有看到……看到……”她语无伦次地碎碎念,然后抓起白月的手拼命晃着。
“看到什么?”白月紧张地问。
“看、看看到这、这里有人?!”云朵朵快急哭了,她差点把“江芷树”三个字脱口而出。
徐伯和白月对视了一下,神色了然。
“白月,你留在这里陪朵朵吧。”徐伯叹了口气,吩咐一声就背手而去,甚至没有任何提问。
“你们都知道江夫人在这楼里的事,是不是?!”见徐伯走远,云朵朵抓住白月的手急急地逼问。
“嘘!”白月连忙捂住她的嘴,跑过去先把房门给关上。
“别怕,就这一两个月偶尔会见到她,过了忌日就好了。”
“忌日?”云朵朵依稀记起珮嫂也提过这事。
“嗯,很快就会过去,你别太害怕就是了。”白月安慰着,把她扶到床上,拿个大枕头塞她怀里。
“江夫人不伤人,看见也不用太害怕,没事的。”
云朵朵抿紧了嘴,她猜白月肯定不知道花容跳楼的事。
“江夫人的忌日到底是哪一天?”
白月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就是下个月,你和少爷大喜的日子。”
什么?!
云朵朵不由懵了。
她还是忍不住怀疑,秦孺陌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还在这里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