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孺陌踏进会客厅时，就这样一幅充斥尴尬气氛的场面。
秦逸海端坐堂上，正掀杯盖享受孙子孝敬的顶级茶叶“铭峰凌尖”，清冽的茶香轻盈地溢满空气。
柳夫人啜了口佣人奉上的碧绿清萝……啧，明显是两个档次的茶品，连香气也是天壤之别。
秦老爷子的待客之道果真就像他在商界的名气：亲疏有别，分毫必究。
“坐。”
秦逸海见孙子进厅，向他示意坐到自己左手侧，然后皮笑肉不笑地拿下巴指客人。
“看，你老婆的亲眷找上门来了，我们秦家该不该表示些什么啊？”
这番开门见山的揶揄，让柳江淮和梁凤羽的面色尴尬了好几分。
早先他们跟秦逸海相约要搅黄秦孺陌的婚事时，以为这老头至少会把柳家当合作者客气对待，现在看来未必如此。
他们早该料到，秦逸海这个老混蛋永远目中无人。
互视一眼后，梁凤羽忍下火气，抢先开了腔：“老爷子说笑，这次我们过来您这里真不是要认什么亲的。倒是想跟秦家挑明，云朵朵这孩子真不适合当秦家的孙媳妇。”
这番话没有出乎秦孺陌的意料，他云淡风清地乜了眼座下这几位，静等后续。
梁凤羽用眼色示意自己的老公，柳江淮立即从随身带来的皮包里取出一只档案袋递给秦孺陌。
“这事是我们不对在先，但最近终于搞清楚云朵朵生母的状况，觉得再怎么也不能害了秦家。具体请秦少爷先仔细看看吧。”
“云朵朵是我们柳家不便公开的家丑，所以先前瞒着你们的确是迫不得已。”梁凤羽硬起头皮说瞎话。
她现在仅需要的是对方被档案袋里的信息吸引了注意，而不是计较他们先前迫使云朵朵药诱秦孺陌的事实。
“云朵朵是我父亲柳观山在荷兰公干时，与当地一个混血站街女私生的孩子，我想这点秦家应该已了解清楚。”柳江淮面无表情地解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早在十九年前抱着云朵朵去柳家闹过名分，但当时就被我父母赶回荷兰，并不相认。所以从法律上讲她的确不能算是我们柳家的人，虽然后来经过亲子鉴定，她的确是我父亲一时糊涂下搞出来的野种，这事柳家从来没有对外公开过。”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叫Dora，我们最近才发现她住精神疗养院已经多年，十足是个疯子。所以秦少爷你最好放弃和云朵朵结婚，精神病是有遗传的，她现在还年轻，再过几年指不定就和她妈一样会疯，生下的孩子真要不得。”梁凤羽连忙顺着丈夫的话，一口气把来意讲明。
秦逸海扬扬眉头并不表态，只是看向孙子。
秦孺陌的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动静，他抽出档案袋里的东西，是一叠病历和医院证明，还有云朵朵的出生证明，几张幼年时和她生母的合照。
最早的一张病历上写着Dora因抑郁症和精神分裂被剥夺抚养权，年仅八岁的幼女被安排进寄养家庭。接下来几张都证明了这位叫Dora的女人是个难以治愈的严重精神分裂患者，一直辗转于亚浦来士的几大精神病医院或疗养院，几乎没有出院的时候，但对于那位幼女的去向只字不提。
“这二十多年来我们柳家也很无奈，不管怎么样，那孩子的确有着我父亲的血缘，所以我们也没有完全置之不理。Dora昂贵的治疗费用，我们柳家最近也帮着垫付了大半，以前还不时让我那不争气的家弟给云朵朵寄接济物品，虽然这些她肯定不愿意承认的。”柳江淮长长地叹气，看似好不烦恼，“你知道那孩子从小没有受到好的教育，送去寄养没几家受得了，她从孤儿院里也逃走好几回，连当地的